那后美眸一转,笑道:“当年我曾在元醇军帐中见过费将军两次,后来又在祁连山见过费将军数次,想来费将军也没把军中的女人放在眼里,或许是不记得我了。”
殿上众人脸上神色千奇百怪,费銛与邝元醇在军帐中私会,他们谈论些什么不必明说,总不会是私下议和罢。那后又笑道:“费将军不记得愚妇,愚妇确是难以忘记费将军英姿的。费将军当年单人单骑闯项营,又为愚夫送上吕老将军的大军动向,愚夫虽未言明,心中却也是深为感激的。费将军荡平祁连山脚的那一万步兵,就是愚夫对费将军的谢礼。”
费銛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看穿眼前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那后莞尔一笑,道:“费将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起来了?我没骗将军,咱们确实是见过的。”
那后言笑晏晏,费銛简直想一手撕了这个女人,那后他自然是认识的,一个从后宫走上战场的项朝皇后。他不理解的是,那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邝元醇与自己结盟?她站在此地即是背叛了邝元醇,她帮乾元小儿扳倒自己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那氏不再去看费銛奇特又幽深的眼神,她转向乾元帝,从华服宽袖中抽出一张布帛,道:“此乃大殷将军费銛与项帝邝元醇签订的盟书,项求自立,费銛求实掌大殷。请大殷皇帝过目。”
尹容的面上不自觉流下止不住的汗来,那封通敌信件是假,项皇后手中布帛才是真利器,足以要了费銛九族的命。乾元帝面上疑惑,似不确定,又确认一般道:“料想费将军不会妄为至此吧?”
那后不言,只是呈上了布帛。
乾元帝只想夺下费銛手中兵权,那她偏不让他如意。有了这张布帛,乾元帝不诛他九族不足以正人心,诛他三族都可算偏私。
既然要把费銛老匹夫拉下马,那她就不能让他活着,乾元帝还想留他一用,她不能留!此刻不让费銛去见阎王爷,等他缓过气来,邝元醇会大怒,自已的一番功夫就白做了。
邝元醇想废太子另立,休想!乾元帝想利用自己夺下费銛手中兵权,可以!那自己就趁势斩下邝元醇一条手臂,将来即便乾元帝反悔不肯扶持佑安登基,邝元醇也失掉了来自大殷朝的助力。费銛死,待佑安顺利登基后隐患也剪除一个,怎么算,置费銛于死地对佑安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布帛既已呈上,乾元帝眸光匆匆一扫,阴沉着脸道:“费氏一族,抄家查收。费銛压入刑部大牢,择日再审。”
年轻的皇帝咬牙切齿,拂袖而去。朝臣们暗自心惊,平凉侯本欲与宁王之女璃郡主结亲,正式成为皇亲国戚,可一场万人瞩目的盛事就此落幕,演变成了费家的丧事。费銛一眼横向大殿中央的那氏,他依旧没明白,这位项朝皇后到底在做什么。
女人上金殿侃侃,还出言定论了异国侯爷的生死,礼部尚书暗暗摇头,此为牝鸡司晨,并非吉相。
项的女人拥有绝对的自由,她们不仅在婚姻上可以随心所欲,连在战场上她们的野心和自负亦是不亚于任何男性的。那氏曾随邝元醇出征,亦曾与将军吕延年正面交锋过,她指出了费銛曾拿军中情报与邝元醇做交易,那谁还能有疑问。因她非但与费銛无冤无仇,话说回来,费銛还是于项有功之人。朝臣们不敢再说,唯有各自散去。
宁王府内
李璃娇美的脸上浮现出痛快的笑意,她莹白手指扣在矮几上,一敲,一顿,一敲。福全冷冷看着她,叱道:“你找死?不想嫁费銛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又弄出这多余的事作甚?”
李璃沉下脸色,辩驳他:“你以为李珣是个好东西?我看他皇帝的位置坐久了,连自己的斤两都不记得了。就凭那一封空白的信,能把费銛拉下马?费銛十万兵马就在皇城外驻着呢,他以为他诸葛孔明再世,一根扇子就能挥斥方遒了?”
福全被她气的发笑:“费銛死了能便宜谁?那氏野心勃勃,她将费銛往死里整是因为她的儿子,她在为她的儿子扫除路障!”
李璃哼道:“我焉能不知那氏是为了邝佑安方背叛她丈夫?那氏早已失宠多时,庞妃生子复宠,兼之有他哥哥庞臧在背后支持,邝元醇为了宠妃脑子发热另立太子也是可能的。那氏为他的儿子未雨绸缪,我亦是为自己未雨绸缪,李珣既然不想要费銛的命,我便推他一把。费銛此次不死,李珣夺回军权,过个几年,费銛复爵做个闲散侯爷也是可能的,焉知李珣不会又拿我去讨好他?只要费銛活着,或者他还有用处,李珣便不会彻底抛弃他,届时被抛弃的那个就是我!我不能冒险,唯有费銛永远不能翻身,我才算彻底解脱了。”
福全还要再说什么,李璃看向他,娇笑道:“你别假惺惺装作关心我了,我宁王府才雄势大人才济济,李珣能耐我何?他无非就是用我的婚事说说嘴罢了。倒是你的心头肉要嫁人了,你不如多为她想想吧。”
李璃捂嘴吃吃一笑,既娇俏又薄凉,她道:“你滚吧,快和明老鬼一同去为她准备嫁妆,省的她被费家幺姑娘比下去了。哦,差点忘了,费家都要抄家了,费姑娘的嫁妆都充到国库了,那顾姑娘肯定赢了,双手空空进去都赢了。”
福全双唇紧闭,李璃哼道:“快滚!叫顾清欢老老实实等着嫁人,她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就送万贯嫁妆给费幽云压死她。”福全摇摇头,转身走了
喜欢叶叶不敢忘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