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荫杭是个有意思的老头儿,他看见苏之衡带着两个年轻小姑娘回来,他先是绕着叶仙看了一圈,接着又围着许盈袖不停眨眼,连声道:“我家大儿了不得,你说说,哪个是你的,还是说,都是你的?”
许盈袖一手扯住苏荫杭的白胡子,怪叫道:“苏老头,放尊重点。你不认识我是谁吗,真是翻了天了!”
苏荫杭胡须雪白,一头发丝却乌青光泽未曾染霜,叶仙亦觉得很是有意思,她不由得盯着这位神医仔细看起来。那老头窜到她跟前,舔着脸怪笑:“你比她好,依我看来,还是你与我家大儿更般配一些。”
许盈袖一掌拍过去,喝道:“你找死!”大伙儿满屋子乱串,叶仙一时觉得烦恼都过去,连未来都生动起来。
八月十五,中秋。
许盈袖掏出一封信给叶仙,语气关切还有些语重心长:“你呀,要惜福!你瞧瞧我哥哥对你多好,是不是?”
叶仙瘪嘴刺激她:“你怎的跟个媒婆一样,苏公子喜欢你这样的?”
许盈袖并不介怀,她在叶仙身边坐下,略带惆怅道:“我堂堂许家正经的大小姐,许家还能少了我一口饭吃?你就不同了,总之你和我不能比。”
叶仙去拆信,许盈袖拦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肚子,叶仙被她眼神扫得发毛。许盈袖单刀直入:“苏老头给你调养得怎么样了,你还能生吗?”叶仙想伸手撕了她的嘴,许盈袖无不操心道:“我哥哥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你一定要争气!否则,我二叔祖要是给他弄十个八个妾回来生孩子,你可别气死了。”
许盈袖笑着跑了,叶仙撕开信,信里只有一句话:孤山园里丽如妆,今冬梅林看雪否。再看一眼,信纸角落描着一朵山茶。叶仙顿了一顿,然后阖上信纸收入袖中。
今日中秋,苏荫杭老早就搬出了珍藏的桂花酒,直嚷着要一人单挑所有人,叶仙捂着嘴笑,苏老头奇道:“看来叶家丫头酒量不浅呐,我老头子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苏。”叶仙笑着点头,苏之衡倒是过来劝她:“老头子小孩心性,你随意哄哄就好,不必真喝。”
到了夜间,苏家院里灯火辉煌,清溪把烟火绑在树上,燃起来,烟花绕层,美不胜收。许盈袖要自己去燃,苏之衡将她拉回来,说道:“看看就好,当心伤了自己。”满院子里桂花香,桌上摆着苏荫杭自制的奇形怪状的月饼,仔细看过去,还能看出点儿名堂来,有的是小儿拜寿,有的是孔雀开屏,只是那屏似乎没开起来。叶仙瞧着一个更有趣的,她拿起来问:“这个女子拿着兵器,难道是穆桂英挂帅?”
许盈袖也凑了过来,起哄道:“穆桂英哪有这么老,老成这样还挂什么帅?”苏荫杭气哼哼的,他的白胡子都气的抖动起来,他憋着嗓子:“这是佘太君,你们这些小姑娘真是无趣,无趣得紧。”
许盈袖‘噗嗤’一笑,笑红了苏神医的老脸,叶仙赶紧道:“这个好,这个做的真好,我吃一个。”叶仙朝着佘太君的发髻咬过去,一口苦水堵到了嗓子眼,苏荫杭笑眯眯的递给她一杯桂花酒,“黄连月饼,桂花酒,两者一道是不是相耀生辉?”
黄连味道的月饼,叶仙真是深感自己无知,她谦虚道:“确是别有一番滋味,原是我浅薄了。”苏荫杭很是满意叶仙如此上道,他嘿嘿笑道:“我这儿还有一桩好事,你要不要看?”叶仙连忙摇头,摆手道:“不如我给神医演个节目吧?”苏荫杭两弯曲眉毛都来了兴致,他凑趣道:“那我给你们大家唱个曲儿?”
许盈袖拿着一盏嫦娥奔月灯和一盏观音坐莲灯过来了,她问叶仙:“你喜欢哪个?”叶仙原想说都不喜欢,看见许盈袖期盼的眼神,她只好违心地随意指着观音坐莲灯说喜欢。许盈袖连忙将嫦娥奔月递给了她,嘴里还嘀咕道:“你不喜欢哪个,我偏偏给你哪个,就是膈应你,哈,哈。”
叶仙指着月饼哄她:“来,吃块月饼?”许盈袖抬高眉毛,怪声道:“这小孩是五仁的,大人是豆沙的,你吃的那个是黄连的,你如今是不是觉得有苦说不出?”苏之衡在许盈袖身后微微笑,叶仙简直想一手撕碎了他,这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吧?叶仙有心膈应他们,她扬起声冲苏之衡嚷嚷:“苏公子笛子吹得好,不如吹首曲子来听听?哦,你的笛子我给弄丢了,真是抱歉!”许盈袖果然受了刺激,尖声喝道:“什么笛子?姓苏的,什么笛子?”
苏荫杭拉了叶仙喝酒,叶仙陪着老头子喝了几杯,还没说上几句话,苏神医就醉倒了。叶仙愕然,就这酒量还许下豪言壮语单挑众人?叶仙让清溪把老头子扶回去休息,苏之衡和许盈袖早已不见了踪影,叶仙走着走着走到院子门口,她向门外看去,一人一马静静地站在门口。
许一季穿着深蓝色的修身锦袍,马儿似乎跑累了垂着头,蹄儿也有些疲软。来人衣袍上沾染着风沙灰尘,叶仙眼圈有点发红,他笑着说:“今日月夕,我来看看你。”
奉天殿,夜宴。
项帝邝元醇携宠妃庞氏同坐一桌,庞氏是个美人,身段羸弱似蒲柳,眉间含着半点愁。她蹙着眉向那后敬酒:“与姐姐多年不见,想不到再见竟是在大殷朝廷的金殿之上,当真是世事难料。”
那后身边的项太子欲要说话,那后拦下他,又向庞妃举起酒杯,对太子解释道:“庞氏做了这么些年尼姑,不懂说话也是有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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