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雪漫天。
一队金兵押着数百宋兵战俘缓缓而行。那些宋兵战俘人人衣衫不整疲倦不堪,反绑双手串成一排排,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押送的金兵个个高头大马趾高气扬,手拿马鞭不住抽打宋俘,高声喝道:“快走,快走。”
一个小个宋兵吃不住痛“哎呦”叫了一声,却惹恼了旁边金兵十夫长,勒马上前挥鞭猛抽,打得小个宋兵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叫连声。金兵十夫长正打得兴起,猛听得耳边炸雷大喝:“住手。”喝声之大惊得战马嘶叫不住倒退,十夫长坐立不稳差点摔下马来。
金兵十夫长勃然大怒,耳闻来声猛力挥鞭一击,不料鞭子挥出手腕抖得一紧,抬眼一看,只见一座铁塔似的宋军大汉横在眼前,鞭梢正握在大汉手里。金兵十夫长又惊又怒,大吼一声:“起。”催马倒退想夺回马鞭,怎奈使出吃奶的劲,脸涨得通红,鞭子却纹丝不动。那大汉轻蔑看了眼十夫长,喝道:“去。”手一松,金兵十夫长再也坐不稳摔下马来,周围宋兵大快人心连声叫好。
金兵十夫长倒也灵巧,刚落地立即翻身站起,“嗖”得拔出腰刀,上下打量宋军大汉,只见那铁塔似的大汉比寻常金兵还高出一头,连腮胡须根根直立,正威风凛凛瞪着自已,十夫长摄于大汉威势,这一刀不免犹豫要不要砍下去,正迟疑间,金兵百夫长冲着十夫长高声叫道:“脱兀花,还不快走,莫惹恼了王爷,小心你脑袋。”十夫长脱兀花这才悻悻收起腰刀,狠狠瞪了大汉一眼继续赶路。
行走多时,来到一片旷野,队伍就此停住不动。数百宋兵顿感不妙,人人躁动,正担忧猜测,猛听得远处号角声响起,大队金骑疾驰而来,冲到宋兵处忽而分作两队左右包抄合围,左队金兵黑衣黑甲手持劲弓,右队金兵白衣白甲手持狼牙棒,队伍的尽头大批金军将领簇拥着三人。
中间一人身材高大金盔金甲,面色枣红,手持长斧,气度沉稳凝重尽显大将本色;右边一人短小精悍,身着狐皮长袍,双手各握一柄短矛,脸上透着一股狠劲,此人身后跟着数名着奇装异服打扮随从,既有有汉服又有胡服,夹杂其它服色,甚是奇特;左边一人身材颀长,一身棉布白袍,白脸微须,单看装束倒似汉族文人士大夫,只是脸色阴晴不定,最奇的是没了鼻子,鼻处两个黑洞甚是滑稽。
此刻右边那人冲着中间大将道:“王爷,可是准备拿这些宋猪训练儿郎么?”原来中间大将乃是当今金国皇叔,屡次与岳飞岳家军交战的金兀术,右边发话人乃是金兀术得力助手天忍教教主完颜勃勃。
天忍教其实金兀术授意完颜勃勃所创,原来金兀术率军南征北战,金军铁骑纵横中原,但是面对抗金义士或者武功高强江湖好手,他们或刺杀金军将领,或刺探情报,来无踪去无影,任你千军万马却束手无策,金兀术有感于此,便成立天忍教,网罗江湖败类奇人异士,以此对抗抗金义士江湖高手,兼打探情报和暗杀宋军官员,这完颜勃勃便是金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加之阴险狡猾深得兀术信任,目前春风得意不可一世。
金兀术缓缓道:“孤正有此意,以娱儿郎们。”
完颜勃勃又道:“王爷,今岳飞已为赵构所杀,南人自毁长城,加之秦桧外援,此乃天赐大金,王爷,何不一鼓作气灭了赵宋官家?”
金兀术沉凝不语,转眼向左边白袍人道:“军师,你如何不言语?”
原来这缺鼻子白袍人乃是军师哈迷蚩,生平最喜读汉书见识多广,早年随金兀术南侵,进城侦查,被潞安州节度使陆登识破割掉了鼻子,从此说话温声温气。哈迷蚩和完颜勃勃一文一武同为兀术左右手,但二人一向不和势成水火,彼此明争暗斗甚烈,金兀术心知肚明,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要是这么容易灭掉赵宋,皇上早就下令了,何须等到今日?”哈迷蚩阴声怪气道。金兀术本是朝中最坚强主战派,但是多年征战,屡遭岳家军打击,黄天荡几乎为韩世忠所擒,金兵实力消耗甚多,加之各地抗金武装风起云涌,于是遂和皇上商议,先接受南宋议和,消除各地抗金武装稳固后方再慢慢徐图。哈迷蚩精于权术,自然懂得金兀术心思。
金兀术点点头:“军师此言甚是。”哈迷蚩冲着完颜勃勃阴测测一笑,无鼻子笑容越发诡异,却把有鼻子的完颜勃勃鼻子气歪了。
“训练开始。”金兀术长斧上举下令。
一名金军通译驰马奔到宋军战俘前大声喊道:“南蛮子们听着,我大金国皇上仁慈,特放尔等一条生路,待会战鼓响起,尔等只要逃进前方树林,便任其自便绝不为难。”数百宋兵战俘人人心知凶多吉少,此处旷野离前方小山岗树林有一段距离,只怕莫等跑到树林便被射杀大半,但只要饶悻逃入山岗树林,金军骑兵便无法发挥优势,倘有一线生机。
“擂鼓。”一名金军千夫长发令。顿时数十面战鼓隆隆响起,声震数里。宋军战俘闻声撒腿拼命往树林狂奔,金军并不追赶,片刻鼓声停顿,千夫长再次下令:“弓箭营出击。”令旗一挥,左队弓箭手发起冲锋箭如雨下射向奔逃中的宋俘,只片刻数百战俘便死伤大半,剩下不足百人逃进树林,金军骑兵果然没有追进,幸存的宋兵人人喘了口气,心想不管金兵是否守信用,但只消往林中多走一步,便多一分生机。宋军拼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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