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过了将近五年的光阴。
时维四月,正值春夏相交之际,天气是醉人的温暖。在通向鹤泽城的官道上,两个妙龄少女骑马而行。
行在前头的是一位目不斜视的蓝衫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她肤质细白,脸面丰润,身材苗条而不瘦弱;圆圆的脸上显出快活的表情,隐隐之中还带点任性的神色。在她后面是一位与她年龄相当的白衣少女,行起路来不急不忙,十分惬意。
白衣少女见前头的蓝衫少女拉她越来越远,便大声喊道:“师姐,你慢些。放着大好春光不去赏玩,如此着急干么?”
蓝衫少女转身做了个鬼脸,道:“赏玩你个头。再不快些,看我怎么治你个小蹄子。”
白衣少女道:“师姐,你这脾气,今后可怎么嫁人呢?”
蓝衫少女笑道:“你师姐的相貌还嫁不出去么?真要嫁不出去我也不愁,他敢不从,我便给他一剑,看他还敢拒绝。怕只怕遇到像你这般嘴贫的,倒是让人头痛。”
白衣少女道:“回去我便跟师父说,师姐想找个嘴贫的师姐夫,让他仔细寻寻。”
“这次真得教训教训你啦!”蓝衫少女勒马停住,摆出一副凶像,说道:“你是要我追上你教训你一通,还是选择快快赶路?”
白衣少女自然知道与其被师姐收拾,不如让马挨顿揍要好些,于是嘻嘻一笑,马鞭抽了两下,疾驰起来。蓝衫少女笑笑,抽起马鞭,向前驰去。
行了不久,忽听前边有敲锣打鼓之声。转了一个弯,便瞧见前方不远处有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缓缓而行。不一会儿,二人便赶上了那队人。
原来这是个迎亲队伍。
蓝衫少女脸上来了兴致,神采飞扬,对她师妹道:“行慢些,急什么?”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刚刚还嫌我走得慢,现下又怪我快了!”
蓝衫少女道:“如此喜事难得碰上,自然要好好瞧瞧。”
白衣少女怪笑道:“大好风光不去赏玩,偏要看人娶亲,你真是想嫁人想疯了呀!”
蓝衫少女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新娘子位出来,把你装到轿子里去?”
白衣少女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用力摇摇头,不再说话了,跟着师姐靠上迎娶队伍。
众人见来了两个少女,均生得貌美如花,衣着打扮又非常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尤其是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位五旬老者,充分展露了与年纪不符的身体柔韧性,两手在前挽着缰绳,而脖子几乎是被强扭到身后,用他色迷迷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蓝衫少女。
蓝衫少女大声道:“看什么看!小心新娘子丢了。”几名轿夫赶忙回过头来,那老者露出狡猾的笑容,又瞧了一会儿,方把脖子扳回。
蓝衫少女下了马,牵马走到新娘的轿子旁,说道:“新娘子,快掀起轿帘,让我瞧瞧是你美还是我美。”
靠着轿子走的一位婆子道:“姑娘,新娘子是不能说话的。”
蓝衫少女显得很失望,道:“那你说新娘子美么?”
婆子道:“不瞒姑娘,我们的新娘子温柔端庄,天姿国色,照我说可算是本郡第一美人了。”
蓝衫少女道:“前头那位马上的大伯莫不是他父亲吧?”然而又道:“不应该,这样的老头怎能生出一个美人女儿!”
婆子赶忙道:“罪过,罪过。姑娘,哪有岳丈送新娘到夫家的?那是新郎官,咱们鹤影郡太守李大人。”
蓝衫少女冷哼一声,道:“这副样子还娶新娘子,定是逼婚。”
婆子道:“姑娘说话小声些。我们李大人与顾小姐是郎有情妾有意,天作良缘。”
蓝衫少女觉得无趣,正要上马离开,忽瞥见右前首那个轿夫是个文弱的年轻人,约有二十出头,一副书生模样,心下诧异,便走到那个轿夫身旁,说道:“分明是一个文弱小生,怎地当起轿夫了?”
那年轻轿夫却没搭话,仍是一副吃力的样子抬着轿子。
蓝衫少女提高声音道:“就说你呢!”
那轿夫目不斜视,小声的道:“男女有别,姑娘请自重。”
蓝衫少女道:“怎么有别了?跟本姑娘说说。”
那年轻轿夫看她说起来没完,索性不再理她。一旁的一个虎背熊腰的轿夫搭话道:“姑娘,他新来的,脸皮薄。”
蓝衫少女道:“本姑娘还不愿跟他多说哩!”
一直没开口的白衣少女道:“师姐,咱们还是走吧。要不找新郎去,他似乎对你特别垂青呢。”
蓝衫少女倒也想会会这鹤泽郡守,点点头,上马奔新郎而去。
“新郎官,看你这模样,定是当过多次新郎了?”蓝衫少女向太守说道。
太守马后紧跟着几名衙役,为首的那个喝道:“大胆!竟敢对太守大人如此说话。”
李太守笑道:“不妨,不妨!今逢大喜,不必计较。”
蓝衫少女嘻笑道:“不亏为太守大人,心胸豁达。”
李太守眉开眼笑道:“那里,那里。姑娘过誉了。”
蓝衫少女脸色一变,道:“当然过誉了!你这淫贼,如此看我,是何居心。”
李太守却不生气,轻拂长须,不急不慢道:“此言差矣!本郡身为一方父母,自然有替治下才俊觅求良缘的重任,是以多看了姑娘几眼,寻思谁可配得上姑娘。不过……”他略微一顿,转而道,“思来想去,除了本官以外,还真没人可配得上姑娘此等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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