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傅燕甥开始打包行囊,准备启程。我拖拖拉拉着时间,想找各种理由去说服他,而他只回了我一句,“你是人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便拎着我出了门。
我的心和肺撞在一起,却无可奈何。正要上马之际,忽耳尖地听到弄堂角落里有此起彼伏的打骂声。我心生好奇,不管不顾跑上前从拐角处探出脑袋看看什么情况,便见一群乞丐正在殴打一个看似六、七岁蜷缩在角落的小乞丐。
我倒抽一口气,正义感立刻爆棚,尖叫着冲向他们,大声喊道:“快住手,再不住手我要喊警察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刻纠正道:“再不住手,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群乞丐马上停了手脚纷纷看向我。我一看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乞丐,除了其中一个走上前的年纪稍大些的成年乞丐。
他打量了一眼,讥讽道:“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竟还要帮人出头,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还想活,就快滚!”身后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
他们被傅燕甥满身的戾气吓一跳,怔在那。我根本不想为难这群人,毕竟他们也只不过是些孩子。
我摸进外衣口袋把所有的铜币扔到过道上,冷冷道:“还不快走!”
年纪稍小的乞丐们纷纷上前拾起铜币,除了那个成年乞丐依然转身又狠狠踢了小男孩一脚,道:“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气极大声喝道:“还不快滚!”他们纷纷跑进了弄堂。
我立马上前扶起小男孩,他依然抱着头,警觉地瞟向我,我温和道:“小朋友,不要害怕,姐姐是来保护你的。”
他慢慢放开手,然后快速的把捏在手里的包子碎块塞进嘴里。我瞧着他头上、额上、鼻子、嘴角,满头满身的血迹与淤青,惊叹不已,更心酸不已。
那双被污垢包围下大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我捂住嘴,动容地转身不去看他,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与害怕。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心依然很痛,顺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早上刚打包好还冒着热气的饼给他。他快速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们该走了。”我被后面的声音惊醒。
我不满道:“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我得帮他治伤。”
傅燕甥吸了口气,喝道:“这样的孩子满街都是,你是不是每个都要救?”
“我是想每个都救,只恨自己没这个能力。但眼前让我碰到了,就决不能撒手不管。”我倔强着。
傅燕甥怒目圆瞪,眼神里似乎要射出万把利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抱起那个瘦弱的孩子往联络民宅走去。
到了屋里,我打来热水,开始帮他清理满身的污垢与伤口。破烂衣服刚脱了一半,便从里衣掉出一块我刚才给他的饼,饼只吃了三分之一。
我的心更痛了,心疼地抚摸上他稚嫩的脸,温和道:“以后姐姐不会再让你饿着……”
清洗着他瘦骨嶙峋满身淤青的身体,眼泪再也止不住往下流,“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他没有回答只怔怔看着我。我心疼地抿了抿嘴,他或许根本不会说话,“没关系,以后姐姐教你说话。虽然姐姐现在也身不由已,但只要姐姐活着一天,决不让你受苦!”
这时傅燕甥进来了,不可思议地带来了药,干净的儿童衣服、鞋子等。我感激地看向他,想来他也没那么绝情,上前一步微笑着靠近他。
他依然冷冷道:“别浪费时间,快点!”说完甩门而去。
我冲门口怒了怒嘴,转身欣喜地帮小男孩换上干净衣服,抚摸上洗净的脸道:“原来你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就是太瘦了。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弟,就跟我姓吧,就叫李……”我一时想不出来叫什么好,犹豫了半天顺口说道:“就叫李成俊吧!”
这个名字是我顺口叫出来的,本想取个有意义点的,但没帮孩子取过名字,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我兴奋道:“成俊,你开心吗?”
成俊忽闪着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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