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如烟抿了抿干裂的唇,无力道:“水……”
夏侯锦年赶忙将一旁的温水递到她唇边,许是太口渴了,整整一杯水就这么被她给喝光了。
生怕她再渴着,夏侯锦年又赶忙问道:“要不要再来点?”
语毕,只见她摇摇头,一双眸子里毫无焦距,愣了好半晌,这才呐呐道:“哥……哥……”
——不行,现下她被风家的人赶了出来,依风以北的性子,指不定会派人对付哥哥,她现在必须在他们之前把年华带走!
如果……连哥哥都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一个孤伶伶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罢,她倏然用手撑着床,从他怀里坐起身,掀开被子便准备下床——
“如烟——”
见状,夏侯锦年赶忙将她拽了回来,对上她那空洞的双眸,心尖微颤,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已经派人把你哥接回来了,他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去看他,好不好?”
“真的?”
她睁大双眸,眸中终于有了些许色彩。
他点点头,将被子给她盖好,浅笑着哄道:“乖,你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然而,听到他这话,如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微缩,两眼无神,双手环胸,身子不停地往后缩,双唇也一直在发颤,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见状,夏侯锦年蹙了蹙眉,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却是被她刻意躲开了。
“如烟,别怕,想想你哥,想想他现在很好——”
说着,他便试着朝她靠近,而如烟听了这话,也渐渐停止了躲避,呆呆地唤道:“哥……”
是啊,她还有哥哥要照顾,如果被哥哥看到了她这样,那哥哥岂会安心?
可是……
哥哥能接受她这肮|脏不堪的身子么?
一想到这里,被赶出来那晚风以北狰狞而恶心的面容就如潮水便涌入她的脑海,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而他的话也在她耳畔回荡着——
“呵,年如烟,我以为你是什么好货,想不到你之前居然倒追了其他男人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先前你那冰清玉洁的样子做给谁看!我风以北倒要看看,毁了你的清白,你还有什么颜面去勾|引其他男人!”
那人的声音几欲让她想吐,如烟干脆伸手捂住了双耳,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趁她不注意,夏侯锦年上前将她揽到了怀里,吻了吻她满是虚汗的额头,安慰道:“别怕,我以后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
如烟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神志,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哪怕夏侯锦年抱着她,她的身子依旧是冰冷的。
看着她这样,夏侯锦年不由地握紧了双拳。
——看来,他得提前实施计划了。
*
好不容易将如烟给哄睡着了,夏侯锦年派了同门几个细心的小师妹看着,便领着几个心腹出了门。
而当风以北醒来时,正出于一个密室里,从那潮湿的墙壁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
只是……他明明记得他在和自己的通房丫鬟欢好,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难道是那个臭丫鬟干的?
正想着,便只听“嘎吱——”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他抬眸,只见一白袍男子缓缓朝他走来,虽然这密室里太黑,让他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和神情,可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气场和戾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找他来报仇了!
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风以北,夏侯锦年冷笑一声,拿起桌上还在燃烧的蜡烛,对准他的脸缓缓倾斜了蜡烛,“风大少,这滋味你可喜欢?”
风以北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被那滚烫的烛液烫伤了脸,他不由地惨叫一声,冲那个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子威胁道:“你这恶贼竟敢这般对我,当心我父亲将你碎尸万段!”
闻言,夏侯锦年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蜡烛放回桌上,不屑道:“风以北,你以为风家不同意本座就能将你这么轻而易举地抓来?”
风以北猛地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他爹把他交给这个恶贼的?
瞧着他那丰富的神情,夏侯锦年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弟子赶忙拿了药瓶递给他,狭小的密室内,只听到他的声音冰冷地响起:“风以北,但凡伤了本座女人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是乖乖阉了自己呢,还是要风家给你陪葬,那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蓦地,风以北只觉得背脊有些凉飕飕的,凭他的判断,此人肯定不简单,只是,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辈子虽然玩过无数女人,却并没有对哪一个下狠手,就算有,那也只有一个——
“你究竟是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上大人物了,虽然查到年如烟先前曾倒追过一个男人,可他并没有查到那个男人是谁,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人的话,那他岂不是惨了?
听到他的话,夏侯锦年只觉得有些好笑,随手将药瓶和腰间的匕首一同扔到他面前,淡淡道:“本座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一盏茶后你没有动手,那就等着风家给你陪葬吧!”
说罢,他便领着人退出了密室。
其实,就算他真的把自己给阉了,那也来不及了,因为他本就掌握着风家的致命弱点,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对风家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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