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林刚下去了一会就又回来了。“报告少帅,又发现一个,是中央街上摆摊卖包子的史二,在外边吵着嚷着,撵也撵不走。”
“带进来。”
“是!”
史二一进来就朝郎坤北跪下了,连着磕了三了头,急得不得了:“可算让我进来了!小的刚刚去警察署报警,可是警察署没人敢管,但是少帅您得管一管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您要是不管,那姑娘……姑娘她就要被人杀了啊!”
郎坤北不是个话多的人,见少帅没出声,警卫总长忙道:“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刚还在摆着摊呢,就遇见一个姑娘,她人很好,还给我钱叫我买报童的报纸……”
警卫总长打断史二:“说重点!”
“是是!后来姑娘往西夏街这边走了,后边就有三个男人跟上去了,那仨人一看就是杀手,我就在后边追着……结果,就在离郎府不远的地方,我就迎上了那几个杀手,听他们嘴里说着什么‘大老爷‘、’二老爷‘的,还说什么‘一定要找到她杀了她,不能让她有命回来’少帅救救命啊!您得管一管这事啊!”
季逸云腾地站起来:“你说明白,什么叫‘不能让她有命回来’?杀了谁?不能让谁有命回来?!”
阮月华也站起身,“逸云你冷静点……这不一定就是与阿缡有关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季逸云站立不住,靠在了阮月华身上,一只手死死把着桌沿,都要抠进木头里去。
郎坤北问史二:“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史二突然有点发蔫:“路人都不是。我让她进来坐她都不肯……她往大街上一站就是一个来钟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东城那边,看她那样子都要哭了……像她那样的姑娘,我还是第一回见到,看着就叫人心里难受,也想哭似的。”
李子林突然笑出来:“还是个一见钟情的情种。天底下的姑娘多了去了,杀手也多了去了,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姑娘?”
史二没认出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锦缡,只兀自苦恼着:“是啊……可是我就不想那姑娘就这么死了……对了,那些人还说,要去禀告主子,还有人说他们主子就怕老太君,一点不怕二老爷,别看二老爷是……对了!那些人说,那个二老爷是、是带兵的司令……”
史二的声音到了最后低不可闻。连他都知道,在宁夏,可不就是有个“大老爷”的,人们对于锦大老爷只称大老爷。也可不就是有个“二老爷”是带兵的,就是中北军的总司令——锦司令……他冒了一脑袋的汗,本就不该这般莽撞冲动地去救一个陌生人,还病急乱投医找上了郎家,这是一般人能找的地方么?这回更完了,还扯上了锦家……谁不知道大老爷与二老爷不和……
季逸云随手抓了一个酒壶摔在了地上。瓷质的酒壶碎成了渣子。她本来惨淡的面色此时因为气愤而染上了一场妖冶的红,带着一种奔向毁灭的美。
“好一个不能让她有命回来!我的孩子啊,盼着你死的人怎么就那么毒啊!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好歹是一脉的血亲呀!我的缡儿啊,天大地大,你还是不要回来了,你回来了,娘也保护不了你啊!娘保护不了你……”
这时,响起了一道细弱的恍若梦呓般的声音:“娘……我回来了……爹爹,我回来了。”
锦澜城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直直给他跪着的锦缡,从她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直朝他跪着泣不成声的女孩,真的会是自己失踪两年的女儿。
季逸云也一瞬间懵了。
锦缡膝行着走到锦澜城身前,深深地叩下头去:“对不起……爹爹……”
她又直起身,朝着季逸云膝行过去。一地的碎瓷碴子生生硌在她的膝下,她仿佛没有一点知觉。“对不起,对不起……娘!”
季逸云的身子一下就萎顿了下去。她去抓阮月华,抓了个空,她坐在了地上。突然不顾一切地朝锦缡爬过去。
眼看她也就要爬到瓷片上面了,锦缡突然大叫:“娘!不要过来!”她一闭眼,抢先从那碎瓷上边行了过去。雪白的瓷片上,都是淋漓的血。
季逸云伸出的手只差毫厘就要碰到了锦缡,她却突然收了手。
“这是真的么?月华,我不是在做梦么?你们都不说,都不肯跟我说,都哄着我,说会找得到。可是我明白,你们只是在哄我。我知道她是死了。我每天对自己说一百遍,缡儿死了,然后听你们说一遍,还会找得到,我就信了。可我还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死了。我的缡儿死了。她死了。”
“娘!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娘……”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是去了哪里啊!怎么就找不到……我只管教人往北边去,我以为你会听我的话,从小我不叫你去南边你便不会去……可是都要找到了天尽头,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你啊!”
“娘……我没有去南边……我听您的话,从此以后我全都听好不好……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了!”锦缡的头重重凿在地上,隔着地毯,那声响如此沉闷。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全场人中也就只有郎坤北做了反应。他照着锦缡膝行过的路线,原路走来,站在她身后。瓷片碴子在他的脚下发出了咯吱咯吱断裂研磨的声响。
郎坤北低头看她,她已经哭得要背过气了。
他蹲下身子托起了锦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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