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给父亲配制的中草药中有一味药是活着的蟾蜍,而为了不让父亲看到那全身长满了疙瘩的、丑陋的蟾蜍被炖烂得五脏六腑都外翻着成为了一碗汤汁端来给他喝,而恶心得无法吞喝下去,所以,田翠蛾总是在出诊的途中一个人前去深山里的小溪沟里捕捉蟾蜍。然后将捕捉到的蟾蜍拿到离医院不远处的乡亲们家里去熬成了所需要的汤汁之后,再端回来背着父亲倒混到早已熬好了的中草药汤汁里端给他喝。
可是,随着气候的慢慢变冷,山沟里的蟾蜍因为冬眠而越来越稀少了,有时候甚至连它们的影子也寻找不到了。为此,田翠蛾不得不跑到更为远深的山沟里去捕捉蟾蜍,可是任凭她跑到更深更远的小溪沟里去,也常常是白忙活一天而扫兴地空手而归。
就在田翠蛾常常空手而归着为捕捉不到蟾蜍为父亲做药引子而沮丧不已之时,乡亲们知道了她要捕捉蟾蜍的消息后,都纷纷抽空前去为她捕捉。因为乡亲们凭借着多年的生活经验知道蟾蜍冬眠时喜欢躲在一些阴暗潮湿的泥土里面,所以大家就商量着轮流拿着铁锹到水塘或者小溪旁边的淤泥里去把那些刚刚进入冬眠状态之后不久的蟾蜍掏挖出来之后,及时地送到田翠蛾的手里。
本来,听到田翠蛾说怕她父亲看到蟾蜍那丑陋的模样会恶心反胃得吞咽不下去那由蟾蜍所熬出来的汤汁,就寻思着直接将捕捉到的蟾蜍熬成了汤汁之后再端送到田翠蛾的手里,可是田翠蛾担心蟾蜍有毒,怕乡亲们不懂得医学知识而不能将蟾蜍身上长着毒液腺的地方给清洗干净,就婉言谢绝了乡亲们的一片好意,说她是医生,这蟾蜍汤还是由她自己来熬制好了。
看到乡亲们冒着严寒为她父亲捕捉来的蟾蜍,田翠蛾总是把那些看似丑陋的蟾蜍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对着捕捉到它们的人一再的说着感激的话语,叮嘱大家伙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别为替她父亲捕捉蟾蜍而给弄得摔着了冻着了的。
这天黄昏时分,田翠蛾敦促父亲喝下她熬制的中草药汤汁之后,就按照每天的惯例陪着父亲和张彦兵一起来到父亲饲养着鸡和猪的小木棚前,查看这些寄托着父亲希望和信念的牲畜们今天到底有没有将投放到它们食槽里面的食物给吃了个精光。
看到食槽里面的食物给吃得连点儿渣质都没有剩下,父亲高兴地对着女儿和张彦兵笑道:“爸的小翠儿和小张呀,看我饲养的这两头小猪崽这么能吃,到了过春节的时候呀,它们一定都能长得肥肥实实的,足够咱们杀来吃上好几个月的肉了。”
说着,父亲把头转向张彦兵一脸认真地叮嘱他说道,“哦,对了,小张呀,你到处去替我打听打听,看看哪家有新下的小猪崽,让我前去再买两只捉了回来给一并养着。哦,对了,要是爸能快快地再捉回来两只小猪崽的话,那待到明年过春节的时候,咱们就有两头更为肥实的年猪杀来吃肉了。”
“哦,爸呀。”
听父亲说还要买上两只小猪崽来一并给养着,田翠蛾一方面担心累坏了父亲,另一方面也担忧着不知道父亲的病体到底还能支撑到哪一天,于是,她就找了个理由制止他说道,“哦,爸,这小木棚养两只小猪崽都已经够拥挤的了,我看你还是等这两只小猪崽长大出栏了之后,才去添买小猪崽好了。”
而张彦兵听了田翠蛾的回答之后,则似乎领会到了隐藏在田翠蛾的内心深处的担忧似的,他也委婉地劝阻田翠蛾的父亲说道:“哦,爸,翠蛾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就别着急,待咱们先把这两头小猪崽给养大宰杀吃了之后再买吧。”
“嗯。好的。”
听到张彦兵和女儿劝阻他的话语如出一辙,仿佛是先前就通过了一番商量似的,父亲欣慰地笑道,“嗯,好的,好的,爸都听你们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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