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倒是兴致好。张俏与张栋兄妹本来就是夜猫子,越是晚上越精神。郑珏与蒋誉为是激动的,看到龙山书院的如今,他们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至于洪规……好嘛,这货跟在芦娘身后,帮忙燃艾草香驱虫,很是殷勤的样子。
有情况!张俏不错眼的盯着洪规,防贼似的生怕她的管家被人骗婚。喂喂,那个老男人!点个香而已,用的着凑那么近吗?!
“咳咳咳咳……”张俏一阵猛咳,试图唤起洪规与芦娘的注意。她都咳成这样子了,哪怕洪规无感,芦娘总要意思一下回应几句的。不过妹子棒打鸳鸯的样子太过明显,除了张栋,是个人都知道她在假咳。
芦娘横了洪规一眼,停下手中点艾草香的动作,尴尬道:“可是熏着小娘子了?”
张栋道:“不会不会,我们家的香都是无烟的,怎么可能熏到人。芦娘多虑了,俏俏定是刚才喝水呛到了。”又说张俏:“那么大的人,喝水都会呛到,真笨。”
张俏死鱼眼:“呵呵。”
洪规这事儿经过张小喇叭的宣传,现场人员是无一不知道情况的,且他们收到的都是老牛吃嫩草版本。还是郑珏看不下去了,暗示‘洪规现在是自己人,以后要在东湖书院工作’,妹子才消停了一小会儿。
真的是一小会儿!没多久,张俏又一次看到俩人之间不时的眉来眼去。妹子默默卷袖子,准备上演恶婆婆棒打鸳鸯。郑珏一把拉住她,安抚似的拍拍妹子的手,而后对洪规提出了一个建议。
“洪先生何不找户人家,让芦娘认个干亲,也好将这桩婚事办的……光明正大。”
嗯?!有道理诶。
洪规也想八抬大轿将芦娘迎进门,只是一来芦娘有过婚史,二来两人之间有着过大的家世差距。第一条也就罢了,洪家虽是世家,却是北方大族。北方士族有个特点,贞操观极低,离婚再婚的人比比皆是。可这第二条就要人命了,士庶如今哪怕不是天渊之别,也是隔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无人能够轻易越界。
他能不计较这些,可洪家族人能不计较?!他们不仅不会承认这样的婚姻,还能让芦娘的上不了家谱你们信不。倒是郑珏的这条意见,若是操作得当,可行!
可不是吗,武则天还说她妈是隋朝宗室杨达之女,是名门弘农杨氏族人呢,可史学界信了吗?满朝文武信了吗?老百姓们信了吗?问题是,不管大家信不信,她能嫁给高宗就是胜利。同理,不管芦娘实际身份如何,只要她能掰扯出一段高大上的家族史,她与洪规的事儿就能成行。
洪规绝地逢生,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想到这件事的操作细节,他又泄了气。好在郑珏有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良好品质,转眼间就给芦娘想好了一个出身。至于文书之类的东西,朝堂有人好办事儿啊,慌什么。
范阳卢氏是全国有名的世家大族,这个冒充起来有点难。可北方鲜卑大族‘莫芦氏’这个名头还是可以借用的嘛。北方少数民族鲜卑族拓跋部有姓‘莫芦’的,后来改为姓‘芦’,再后来则去掉草字头,归于卢姓。莫芦氏早几代出了好些高官,可他们不像范阳卢氏,家谱记得并不完全,是以郑公子仿冒起来毫无压力。
洪规激动的握住郑珏的手,语气真挚而热烈:“广晟是我恩人。”从此以后,我就待在东湖书院跟你们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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