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珏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就将假.证.件办好了。令人欣喜的是,这假本本还能通过官方验证。张栋原以为郑珏所谓的认干亲就是字面上的认干亲,没想到准妹夫干的是制假的勾当。老实孩子张栋生气了,认为郑妹夫行事不端,要好好教育。
张栋同学义正辞严的训斥:“广晟怎么可以仿造户籍呢?这于法不合!”一张脸俨然一部《大景律》,说的跟他没有造过假似的。请务必相信,张栋这货是真的认为自己的制假行为属于紧急避难,而郑珏的制假行为是知法犯法,应该去吃牢饭。
郑珏拉住蠢蠢欲动、欲要上前理论的张俏,微微摇首,示意无妨。而后对着准大舅子恭敬作揖,温和道:“子乔兄奉公如法,让人敬佩。”
受到表扬的张栋斜子脸小了一圈。
郑珏道:“然芦娘之户籍却也不能说是伪造的。”
张栋疑惑:“怎么说?”
郑公子微微一笑,开始忽悠:“我大景百姓皆为炎黄子孙,对否?”
张栋点头。
郑珏道:“芦娘本就姓芦,而芦姓出自炎帝之后裔姜姓、北方复姓吐伏卢氏、伏卢氏、卢浦氏、莫芦氏、后周庐子国国人。又有范阳雷氏,因雷、卢音相近,在后周初改姓卢氏。芦娘之‘芦’带草头,在诸多卢姓源头之中,她最有可能是莫芦氏后裔,对否?”
张栋:==似乎有点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郑珏继续道:“芦娘识字,家中父祖皆为读书人,耕读传家。如其所说,若不是碰上天灾疫病,她不可能流落至玉溪。这是不是能说明芦娘可能出自大族旁支?”
“时疫之年,县衙民居多被烧毁,无法找到存档。北方士族的族谱记录又不如南方士族那么完整,莫芦氏本家找不到芦娘的记载也是正常。本家没有记载,是其疏漏,却不能据此说明芦娘并非莫芦氏后裔。”
“我朝律法明文规定,贱籍者不得从良。芦娘并非贱籍,是在册的编户齐民,是以她也不可能是跟着主家姓的奴仆。”
“可是~”张栋这会儿想起来了,芦娘如今的户籍还是他帮着仿造的呢。准妹夫若是知道我造假,会不会看不起我tt。一时间,准大舅兄有些怏怏。
郑珏脸皮一抽。根据他与准大舅兄相处的经验,此刻张栋定是想到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他这种凡人最好不要去探究雷神的思想。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郑大忽悠于是继续瞎扯淡:“不提我等皆为炎黄子孙,千百年前血脉相亲。单从芦娘父祖一支来说,就不可能是贫家子。”
五六十年前的人均识字率仅为百分之二,也是在德宗与琳琅老头儿执政后,大景的人均寿命与识字率才提高到了四十五岁、百分之十。芦娘父祖那时候能识字,那就必须不是穷的掉渣的贫民。
“天灾时疫,芦娘阖族俱灭,孤身一人飘零他乡已是可怜,我既等与之相识,为其寻根正名也是应该。......如此行事并非伪造户籍,而是为芦娘补籍。”
“世无百代之法,事易时移。我朝律法为大景初立时颁行,时至今日,已有百年。......我等无法修改《大景律》,可也不能坐视不公。我如今本着善念便宜行事,既是助人为乐,也不有违天和。子乔兄又何必纠结?”
张栋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知道仿造户籍是助人为乐行为我是很高兴啦,但是——
蒋誉为忍不住帮腔道:“人无完人,法无常法。《大景律》颁行百年之久,却未与时俱进,不符世情者颇多。广晟不过是救偏补弊。”又没有收补洞费,你纠结个屁啊。
张栋鼓脸道:“只为芦娘一人张目,那是对天下百姓的不公。”
集体绝倒:妈的,合着你还想修改《大景律》啊,好大的志向。
郑珏道:“律法之不公古来就有,如世家……三郎你看我干嘛?好吧,如八议之条,始于西周八辟,且在曹魏的《新律》中首次入律,我大景有所沿袭。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此八类人犯罪,官员不得治罪,需奏请圣人裁决。多数情况下,圣人会据其身份等情状减免刑罚。”
张栋不语,这种社会不公超出了托尔塔星人的常识,多年来一直被外星人选择性无视。张俏走到张栋身旁,摇了摇她哥的臂膀,轻声道:“便是外朝来使犯罪,还有个外交豁免呢。”
张栋不开心道:“世事不公。”
张俏咬牙笑:“我曾听闻某国律法有这么条规定,说是禁止国人与外籍男女婚娶,哪怕那些外籍人员已在当地住满三十余年,拿到户籍,并为之立下汗马功劳也一样。”
张栋僵硬的转头看他妹:俏俏说的不会是他们托尔塔星人与天狼星人……吧。
张俏叹:“世事不公啊~”脚下使劲儿碾了碾。
“嗷嗷嗷~~俏俏你踩我干嘛?”
郑珏及时阻止了妹子的暴力行为,想到今后被家暴的人肯能是自己,郑公子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一根蜡。“子乔兄不妨如此想,达者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等虽无法更改《大景律》,却可尽我所能,扶助周遭,匡时救弊。如此便是便宜行事,也算是不违初心了。”
张栋仿佛被打通了任督六脉,突然想通了。对呀,律法不完善又不是我的问题,谁让这个时代太过落后呢。我只要本着善心,倾尽全力,博施济众,就能积善成德,神明自得。
咦?阿翁之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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