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丁红星已经听杨、宋二人说了二子和他姥爷的背景,二子的大名叫做魏庭光,爷爷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老革命,他和杨天雄、宋仕宏他们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他的姥爷名叫唐景行,是著名的文物鉴定专家和收藏家,今年已经快八十岁了,二子从小跟姥爷一起耳濡目染,对收藏也挺有兴趣的。
二子带着他们进了四合院,又带着他们进了一间正房道:“姥爷,人来了。”
宋仕宏和杨天雄把路上买的一些点心之类的礼物放下,一起叫了声“唐老”。
唐景行正坐在房中央的一张太师椅上,他须发俱白,不过精神还是很矍铄,他看到宋仕宏和杨天雄,高兴的道:“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啊,可有日子没来了!”
宋仕宏笑道:“我们没事也不敢来打扰您啊!”
唐景行道:“那今天怎么来了?”
宋仕宏道:“这不,咱们和几个朋友今天去了一趟潘家园旧货市场,淘了点老东西,就想着让您给掌掌眼。”
这一下唐景行来兴趣了:“淘了些什么东西,快拿出来我看看。二子,把我的老花镜、放大镜、手套什么的都给我拿来。”
宋仕宏先把自己买的那块砚台拿了出来,这块砚台是块椭圆形的,上面刻有云纹。唐景行看了一会儿,对宋仕宏道:“这块砚台不错,应该是道光年间京城造办处的匠人刻的,材料应该取自歙州,材质坚硬滑润,下墨较佳,刻工也很不错,算是砚中上品了。这块砚台是帮你爷爷淘的吧?”
宋仕宏点头道:“对,您这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宋仕宏又让赵海把他买的黄花梨手串拿了出来,这串手串由九颗木珠串成,木珠大如鸽卵,呈黄褐色,上有花纹,形同鬼脸。
唐景行看的时候就连连点头,看完之后他说:“小家伙眼力不错,这是海南黄花梨,这花纹也很漂亮,色泽也很正,不过这手串还要好好盘一段时间。”
赵海倒是知道一些盘手串的方法,不过此时见到了大师级的人物,他当然要请教一番了,唐景行也就给他讲了一些自己盘手串的心得,讲得赵海连连点头。
看完手串,唐景行点头道:“行,你们今天带来的东西都不错,还有什么东西吗?”
宋仕宏连忙示意丁红星,丁红星把那个布包袱打开,小心的拿出了那个黑瓷碗,放在了唐景行面前的台子上,这样的东西,是不能直接交到唐景行的手里的,这也是古玩这一行的行规。
唐景行在看那块砚台和那串手串的时候,神情还是轻松自然的,那样的东西虽然不错,可是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不错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当他看到这个瓷碗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唐景行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仔细的看那个碗,看了一会儿,他叫道:“二子,拿块软布来。”
二子拿了块软布来,唐景行用戴着手套的手拿着软布,细细擦拭那个黑碗,小心翼翼的,也不敢使大了劲,旁观几人见到他的凝重神情,也都是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擦。
擦了接近半个小时,其间还换了一块布,这个碗终于被擦干净了,唐景行小心的把它放到了台子上,这个黑碗在房间里柔和的日光灯光下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这个黑碗器型规整,胎壁极薄,釉面平整光亮,没擦干净之前,它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这一擦干净,它显得古穆、庄严、沉寂,具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
这便是黑釉瓷所独具的魅力了。
重放光彩的瓷碗让所有人都震撼了,他们的眼神都盯在碗上,久久无言。
唐景行又用放大镜仔细的把碗重新看了一遍,他终于点头道:“对,这就是北宋黑定瓷碗。”
杨天雄问道:“什么叫黑定啊?”
唐景行道:“黑定就是黑釉的定窑瓷器,一向以来,黑定就都是定窑瓷器中最珍贵的,北宋黑定传世颇少,像这个碗品相这么好的,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你们等等。”
唐景行亲自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茶盏,把它放到了台子上,这个小茶盏同样也是黑色的,器型比这个黑碗要小得多了,而且明显是由十几块碎片修补而成,碎片还不全,有缺损。
唐景行道:“我家里也就这么一件北宋黑定了,是我在琉璃厂淘到的碎片,回来自己修补的,我一向视如珍宝,可是跟你这碗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了。”
唐景行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宋仕宏道:“唐老,您再仔细给我们讲讲,这个碗的特点呗。”
唐景行道:“这个碗应该是北宋早期到中期的作品了,它的釉面光滑平整,色泽自然,甚至像镜子一样可以反光,碗身上有一些刻花,最主要的是碗口有釉,这说明是正烧的,北宋后期的瓷器大多是覆烧法烧制而成,造成了碗口无釉的芒口现象。北宋早期的瓷器能存世至今的已经寥寥无几了,像这个碗这么完好无损的更是凤毛麟角了!小家伙,你这个碗是怎么淘来的?”
丁红星把自己淘到这个碗的经过说了一下,唐景行叹道:“这也就是你了,你有眼力,有缘法,换个人的话,绝对发现不了这东西,这东西也就明珠蒙尘了。你说的那个摊主估计就是个文物贩子,这些年收藏品市场越来越火爆,许多没有文物基本常识的人都当了文物贩子,跑到乡下去收文物,许多珍贵文物就是毁在了他们的手里。”
二子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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