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深和丁红星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们走不走?不走全给你们抓到派出所去,你们这不是目无法纪吗?你们就不怕坐牢?”
听到这句话,李深大惊失色,转头看去,原来是区政府的一个年轻科员,名叫曹小山的,他父亲是市文化局的一个副局长,平时他就仗着这层关系在区政府牛皮哄哄的,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干出这种二b事来了。
一个老工人道:“那敢情好,我今年都七十五了,这厂子要是破产了,我们没退休工资了,连饭都没得吃了,关到牢里好歹**还得管我口饭吃吧!对了,我还是个**员,今年党龄三十八年,请问你今年多大岁数?”
一个女工人笑道:“是啊,我还巴不得坐牢了,我家两口子都在玻璃厂,两个孩子都得读书,这一下岗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了,你干脆把我们全家都给抓起来得了,我们好全家都吃牢饭去!”
一个男工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沉默的把双手伸到了曹小山面前,另外一个男工人也站起来,把双手伸了过去,越来越多的工人都站起来,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曹小山胆怯的后退了一步,工人们又向前走了一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看到情况不对,李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把曹小山往后推了一把,怒吼道:“曹小山,你***吃饱了撑的?哪根裤腰带松开了把你给露出来了?看把你能的!给我滚回办公室去!”
曹小山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仗着有个当副局长的爸爸就以为自己很牛b了,别人看他年纪小,又顾及他爸爸的面子,不跟他一般计较,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刚才他也是刚从办公室出来,还搞不清楚状况,听说有工人到区政府门口静坐,他就迫不及待的来表现自己了,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不过是一些工人而已,自己一吓唬肯定就都走了,于是他很牛b的吼了几句,没想到工人们一点都不怵他,那些工人沉默的站起来,向他伸出双手的动作真的吓到他了。
而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深都罕见的爆出了粗口,曹小山脸色苍白,什么都不敢说,就跑回了办公室。
李深赶走曹小山之后,转头对那些工人们微笑着说道:“工人师傅们,刚才那就是个小孩,不懂事,你们别跟他一般计较,你们都是他的长辈嘛。”
那位七十五岁的老工人挥了挥手,那些沉默的伸出双手的工人都静静的坐了回去。
老工人问道:“请问你是哪一位?”
金富文道:“这是咱们城关镇的镇长,李深同志。”
一听是镇长,老工人道:“那你也做不了主,找做得了主的人来吧。”
总算刚才李深对曹小山的怒吼让工人们对他有了好感,老工人对他还挺客气,没说什么过头话。
李深道:“大爷,您没说错,这事我确实也是做不了主,但是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行吗?”
李深看着工人们,工人们都沉默着,于是李深继续说道:“大家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
老工人问道:“你也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那你家谁是工人?哪个厂的?”
李深道:“我父母和我哥都是工人,他们都是红星机械厂的,我爸的名字叫李世财,以前还当过省劳模,不知道你们听过他的名字没有?”
老工人道:“李世财啊,我认识,那一年参加全省劳模表彰大会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去的,我的名字叫罗全贵,你回家问问你爸就知道了。”
李深趁热打铁道:“那您是我爸的老熟人了啊,您年纪比我爸大几岁,我就叫您罗伯伯了。”.首发
罗全贵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李镇长算是老熟人的儿子了,刚才他怒吼曹小山的表现也被罗全贵看在眼里,这让他对李深有了一些好感。
李深道:“我说过,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红星机械厂的情况大家想必也清楚,前几年,他们的情况并不比玻璃厂更好,去年一年,我爸妈的退休工资和我哥的工资都领不到,家里倒是领了一大堆毛巾、袜子、雨伞、暖瓶之类的东西,到现在还没卖完呢,那个时候,他们也害怕厂子不行了,会下岗,直到现在,厂子才让人看到了一些曙光,不过要说完全走出了困境,那还远远没有。”
李深说的都是很实在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唱高调,不过让工人们感同身受,他们不由得都被李深的话所吸引了。
“说实话,我当然希望大家现在能够离开这里,大家在这里静坐,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但是,我也不希望欺骗大家。我可以告诉大家,玻璃厂破产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件事情区里正在讨论,可以说发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李深的话让那些区政府的干部和金富文等人一片哗然,现在这破产的事情捂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就这么公开说出来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万一激化了矛盾怎么办?
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工人们都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发作起来,而是继续静静的看着李深,听他说话。
李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路牙子上,继续说道:“玻璃厂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据我所知,近十年来,玻璃厂就没有哪一年是盈利的,虽然在历史上,玻璃厂这样的国有企业为桂城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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