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冷不过是在一阵短暂的柔情后显得更加刺骨。穆越昭毕竟是最尊贵的皇子,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所需所求皆是轻而易举,万没想到自己会陷在分清傅泽芝和芙蕖这个难题中。
傅泽芝的远去让他怅然若失,良久才回过神来。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似乎已不再重要了,她为何女扮男装接近自己也不需要再寻找答案了。然而自己是对傅泽芝情根深种还是对芙蕖暗生情愫,他确是不知该如何区分。
穆越昭失魂落魄地回到营帐,已是深夜,值夜的将士只道是元帅来巡营,一个个都打起精神,谁料穆越昭心思全然不在上面,双目呆滞神情恍惚地绕着营帐走了一圈。他本想问问值夜将士军师是否回营,想了想,仍是作罢,呆望了片刻傅泽芝的营帐,便钻进自己的营帐中。
这一夜,穆越昭彻夜未眠,天还未亮就早早起了侯在傅泽芝营帐前。为傅泽芝送药的贞娘见此情景,真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所幸穆越昭回头瞧见了她。
前日她被穆越昭传去问及傅泽芝病情,从言语中察觉出穆越昭已知晓傅泽芝女儿身的事,只是待她来确认。贞娘也是有意早日促成二人的好事,便告知她傅泽芝去温泉的行踪。原本盼望着从温泉回来,二人会恩爱甜蜜,谁知傅泽芝神情恍惚,仿佛心智遭受重创一般低靡不振,一回到营帐便缩在床上。贞娘还道是因隐瞒身份之事二人拌了嘴,过几日便会和好,哪里得知其中的缘由。
贞娘上前试探道:“王爷这么早来是有要事与军师商议么?”
穆越昭上前一步,却欲言又止,期待又为难地看了一眼傅泽芝的营帐便落荒而逃。
这真是把贞娘弄得摸不着门道,笑着叹了一口气,便掀帘而入,才发现傅泽芝早已起床,适才门外的动静估摸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贞娘也懒得理这小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径直走进去将药放置几案上,歉然道:“妹子,昨日是姐姐将你的行踪告知了王爷,你莫不是在怪姐姐没有替你保守秘密?”
傅泽芝坐在床边,淡然一笑:“怎会?姐姐多心了,王爷早就怀疑我,你说与不说已无关紧要,我知道姐姐也是一片好心,怎会怪姐姐?只是姐姐须记着日后我们仍如往常一般,即使只有我们三人,姐姐也不能唤我妹子,军营重地耳目众多,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便会累及王爷。”
“是,贞娘记着。”贞娘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答应道,“妹子,你身子还未痊愈,昨日又一番厮杀大伤元气,来,先将这碗药喝了补补气血。”
自与柯颜玉分别以来,在这皆是男儿的军中,只有贞娘知道她的心事,傅泽芝自然将贞娘当做知己来对待。然而即使是知己,一些关乎性命的事也不得不谨言慎行。
穆越昭在傅泽芝营帐前落荒而逃后,便陆续接到驿卒的塘报,军情缠着他无法□□,也无法顾及儿女私情,整整一天呆在自己的帅帐中,现下不得不派人请军师前往商议军机要事。
傅泽芝对着一盆水整理妆容,生怕被其他人看出破绽,防寒的大氅也选择深色的来披上,尽量使自己在穆越昭跟前仍是男儿气概。
走出营帐,已是深夜,寒风刮的营帐猎猎作响,傅泽芝将大氅领口抓得很紧,生怕灌了一丝风进去。绕过阿齐和袁义昉的营帐便到了帅帐。她站在账外,等候通报。
“军师,元帅请您进去!”在帅帐外值班的是靳仕,与傅泽芝非常熟络,言语间也没那么多客套。
傅泽芝回了一礼,便踏进了帐中。阿齐已将莫律阿格娜一众女将押送至南城赶了回来,此时同袁义昉一起与穆越昭商议着什么,三人眉头紧蹙,神色凝重,想是遇上了难题。
三人见傅泽芝进来,阿齐抢先说道:“芙军师大病初愈,昨日又经一番恶战,实不想劳动军师,但如今事态紧急,元帅才不得不将军师请来共商大事。”
袁义昉面有愧色,经昨日一战,对傅泽芝更加钦佩,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礼:“昨日幸得军师及时赶到,不然末将就要成为敌军的阶下囚,有负元帅的重托。”
傅泽芝赶紧回礼:“袁将军不必多礼,这是芙蕖应尽的职责。袁将军奔波了这几日,也要修养好!今夜元帅传卑职前来,想必又有一场大战要开始了吧?”
二人说话时,傅泽芝抬眼看向一直看着她的穆越昭,一日未见,只见他憔悴了些,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还是因为战事的缘故。她缓缓单膝下跪行礼:“卑职参见元帅!”
穆越昭抬手示意她到自己右手坐下:“这里只有我们四人,不必多礼!”
看着几案上几份印着火漆的塘报,傅泽芝心里“咯噔”一下:定是出事了!忙问道:“这么多加急塘报,可是出了意外?”
穆越昭双眉紧蹙,拣了其中一份递与傅泽芝:“军师先看这个吧!”
傅泽芝心下惶惶,接过塘报,从穆越昭的神情中能猜测到塘报上报之事定然非同小可。果然,难怪穆越昭脸色这般难看,原来是穆越颀被敌军虎师生擒了!
穆越昭率领着乙子营走后,云驰指挥着军中一切事务。穆越颀在郢州完成了使命回了祁州。按穆越昭留下的军令,他走后,由穆越颀冒充自己坐镇祁州,一切军务听从云驰安排。说的明白点,穆越颀就是穆越昭的一个替身,打个皇子糊弄敌军而已。
然而穆越昭千算万算竟没算到穆越颀还是小孩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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