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劲收了工,也来了。
他只是喝酒,吃花生米,很少说话,就算旁人问起,才懒散地回答几个字。
“嗯,是,不。”来回就这几个字。
袁梦兰已经习惯了,也懒得问他话。
“这几年,我除了周末去郊外的海边小店,都是在海港城过。还真是怀念那儿的时光。——不过奇怪了,这儿向来很少帮会的人来。他们大多在帝国□□附近消遣。怎么会在小镇的夜市出现?”
苗云英说:“这有什么稀奇,他们吃腻了山珍海味了,喜欢来吃吃农家饭菜呢。况且,还有这位美人儿在。那些人怎会不慕名而来。可惜了梦兰小妹,人美歌喉更美,却被埋没在这儿,当刷碗工。”
“您过奖了。我只是个不入流的歌者。唱的不好,只会吓跑人。多亏了阿成哥,我才有饭吃。谢谢,我……”她刚才被恶棍欺负,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激动,就要落泪,赶紧用手帕擦试眼角,“我从小孤苦,婆婆去世,便成了孤儿。是东叔一力接济,保护,才活到今天。——能在这儿寄居,我已经很满足。对不起,我失态了。”她微笑着,自嘲着。
“别伤心。如果你没有原则,怎么会没饭吃?我见过许多论姿容歌声,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你的女歌者,都跟有权势的人走了。许多人都倾慕你的容颜,本来女人靠脸蛋吃饭很正常。只不过,你是不甘堕落的人。所以,你的歌声也是独特的。是他们不懂欣赏。”我说。
“是啊。这个世界就这样。你不肯顺从一些人的非分要求,任凭你拥有百灵鸟的歌喉,也是没用的。”苗云英说。
“不,过奖了。”
她看着我,“只有铁成,是真正来听我唱歌的。这些日子来,都是他,一直在保护我。没有他的地方,我反而无法自主。”
我立刻接过话头:“嗯,所以,我喜欢这个餐厅。恰是因为这儿有一个不甘堕落,追求理想的女歌者。”
我们说着,苗云英看我们互相呼应的神态,却有些不耐烦。
“我还有事,咱们回去吧。”
袁梦兰鞠躬道谢后,也告辞回去了。
我不放心,怕那些人闹事,让邵劲送她回去。他回答:“嗯。”
我结账,和苗云英走在返程的路上,夜风吹拂,十分惬意。
她挽着挎包,借着拐杖,缓缓迈步。
我望着远处的高楼灯火,轻轻叹气,“当晚他们竟然袭击了海云红叶股份公司的总部。我离开海港城那一晚,你孤身一人,为了去找股份公司的人来帮我,也受连累,受了伤。难为你了。”
我望着夜色中的江河,一江融融春水在灿烂的夜灯照耀中,缓缓流向朦胧的大海。
水面平静了,渔民安睡了。
零星的警笛,在远处响起。
这儿的生活,平静,闲适。
岁月静静流淌着年华。
“就怕,人如落叶,落入水中,就像昨日一样,再一次地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我感慨着,扶着她,顺着长长的阑干,走入夜幕中。
当晚返回居所,袁梦兰收拾了自己的房间,与苗云英共住。
我们终于重逢,又像往日一样,重温一段,继续一段快乐的时光。
日光半明半暗。云半开半阖。
苗云英一大早就起来,跟袁梦兰在快餐店帮忙。袁梦兰因为昨晚的事,被宵夜店老板劝退。
不知道为什么,苗云英故意耍性子,跟我吵架。吵架后,始终不肯和我说话。虽然见面了,但内心对我参加对付黑龙堂的厮杀,留下了伤疤,和袁梦兰关系亲密,十分不满。而我,总是不肯认错道歉。所以,我们两人依然处在冷战阶段。
日色和暖。
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位戴墨镜的女子独自下了车。
老板如往常一样,去查看车辆,准备通知庄园,看看是否放对方上山。
他看到那是大志开的车,却没见到司机,立刻愣住了。
回头一看,一个少女已经进入小店。
“洪小姐。您,您。”
他看到洪可馨,更是无比惊讶。一般庄园的头子出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对手的偷袭,上班都直接用直升机。比如去海港城,就直接飞到公司楼顶。出远门就送到私人机场。就算驱车路过,也是跑车穿行,眨眼功夫。一般像老板这样低层级的成员,除了在照片里,极少有机会亲眼见到帮会头目,特别是继任者。
“不许告诉他们我来过,知道么?”
老板不敢答应,立刻朝门外左右一望,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出了事,我和周喜儿解释。”
洪可馨来了,她竟然避开监视的保镖,私自离开了庄园。
她丢下这句,迈步向小店后面走来。
店铺之后是个小院子。她转出半月门,忽然看到我在忙碌,而苗云英拿着肥皂,帮我洗衣服。
袁梦兰则在旁练发音。
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放下手中的水桶,回头一看,好像见到刻板的“山主大人”,立刻浑身不自在。
她见到我,有些羞涩,不好意思,望着一旁的石榴花。
“铁成,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她瞥见我身边的女子,冷冷地问,“她是谁?”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苗云英。
“我能上哪儿去?庄园的钱还没赔足。只能天天在这儿干活罢了。而且,我要自食其力。哪有你命好,天天坐着,有人把三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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