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尽力,父汗患的是心病,无药可救……”勉强一笑,病虎指指一旁座椅:“来,文龙,过来陪父汗好好聊聊。哦,花儿所患何病?严重吗?你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蒙古,那帮人不可信,对父汗都毫不客气,待花儿还能如何……”
“儿臣拜见父汗……”一头闯入大帐,不顾眼神阻止,风风火火的拔都低声禀报:“父汗果真料敌于先,若非儿臣事先派出亲卫队抵近边境线侦探,只怕妹夫和探马先军已全军覆没……”
“啊!鼠辈安敢如此?居然这般妄为……”吃惊不小,病虎挣扎着站起:“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视本汗于无物,太可恨了,可恨……”不顾病体,悍然下令:“即刻点兵,先拿下阿斯塔纳,而后大举进攻中亚。察合台小儿,本汗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听出个大概,周文龙火速劝谏:“父汗万万不可冲动,眼下我军还不足以跟中亚驻兵抗衡,何况父汗还背负着反叛罪名。如此一来,岂不授人口实?大汗并不相信您患病之说,或许二殿下祭出此毒辣招数,其真正目的只为激怒您?”
扭脸用眼神暗示,小将急出一身汗:“殿下,赶紧劝劝父汗,一切从长计议,冲动不得呀……”
静听完整翻译,颓然坐下,病虎无奈摆手:“罢了,小儿一直视本汗为眼中钉、肉中刺,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忍,再忍,本汗一忍再忍到现在,也不知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观望一会渐渐缓和的面色,小将谨慎开腔:“禀告父汗,花儿公主并不曾患病,只不过……怀孕了。探马先军奉皇命急于赶路,为避免途中出现意外,儿臣才如此安排。”
大忧变大喜,一扫愁容,病虎喜笑颜开:“好,太好了,花儿怀孕,本汗也彻底安心了……”意识到失言,改换话题:“母后可曾挂念本汗?有无信物带回?”
“有……”赶紧掏出精心保管的精致玉匣,小将惶恐不安:“儿臣早该拿出,居然忘记了,实在该死,请父汗降罪……”毕恭毕敬递上,随口敷衍:“皇后一见到花儿公主,喜得不得了,留花儿在翰儿朵中一住数十日。若非皇命难违,绝不会放花儿离去。”
“当然了,母后最喜欢花儿……”接过玉匣,轻轻打开,等看清匣内之物,泪水再也止不住,堂堂皇子嚎啕大哭:“母后,儿臣对不起您老人家,不能侍奉左右,儿臣不孝,大不孝呀,呜呜呜……”
大悲大喜,虚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白眼一翻,人就此晕厥过去。早察觉不对劲,小将闪电般出手,准确搂住滑下座椅的岳父,头也不回大喝:“来人,快来人,传御医,父汗晕过去了,快——”
几乎同时出手,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一把抱住耷拉的头部,拔都泣不成声:“父汗,父汗,您别吓儿臣,快醒醒呀……”怒目相向,咬牙切齿厉声呵斥:“每次都是你,尽带些吓人的信物,存心害父汗,本王绝不饶你!”
“殿下误会末将了,皇后所赐之物,不可能害父汗……”悄声辩解,小将低头寻找摔裂的玉匣,一时吃惊不小。什么东东?一个陈旧不堪的拨浪鼓,裂开的匣子旁出现一方花肚兜。仔细辨认,暗自揣摩,人大惑不解。拨浪鼓花肚兜似乎小儿所用,皇后送这些有何用意?
老半天也没想明白,小将一脸无辜,不再辩解:“我们合力先把父汗抬上卧榻,别太用力,来……”发力托起软绵绵的丈人:“慢点,先让父汗躺下……”
心系父汗安危,也顾不上呵斥,配合小将抬人,拔都急出一头热汗。两人配合默契,把病虎抬入后帐卧榻,一个扶稳头部,一个认准人中,猛力掐下。飞奔而入,老御医差点摔倒:“殿下何在?别随意移动,扶殿下躺平……”
按照叮嘱,小将轻轻解开病虎胸衣,蹲在一旁傻傻观望。针灸配合娴熟的按摩手法,辅以药丸,详询病发实情,老者轻声安慰:“王子和驸马爷都别着急,殿下身体虚弱,受不得大喜大悲,故而晕厥。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一会苏醒后,让殿下一个人静静休养,切勿再刺激。”
悠悠醒转,勉强睁开失神的眼睛,艰难转动头部,病虎惨然一笑:“别……别担心……父……父汗不会就这么死去……”捏捏紧握自己的手掌:“文……文龙,你……你把拨浪鼓……和肚兜拿来,父……父汗要好好看一看……”
暗暗摆头,老御医示意不可,人急得不行。左右为难,小将无奈哄骗:“一时情急,文龙没留意,把……把拨浪鼓踩得稀巴烂……已……已经让人扔出去了……肚兜……肚兜也……也一样……”
虽然病得不轻,但毕竟还没糊涂。渐渐看出端倪,闭眼喘口气,气息微弱的术赤苦笑:“别骗……父汗了……拿过来吧……告诉……告诉你们……这些可都是父汗儿时所用之物……父汗……只想……亲手摸一摸……不会……不会出什么事……”
一下子恍然大悟,用眼神探询,获得王子点头许可,小将默然奔出后军帐。闻讯赶到,一脸委屈的黢黑王后哭成泪人:“呜呜……说什么军机重地……非要赶本后出帐……呜呜……病得如此严重……呜呜……”
“儿臣拜见母后……”恰好找出拨浪鼓和花肚兜,顺势跪下,小将恭恭敬敬叩头请安:“禀告母后,花儿公主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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