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再次悄然响起那段气息微弱的叮咛,“小拾,但愿你真的能忘了我,我不怕死,可我害怕你过得不开心。你知不知道,灵犀谷里最无忧无虑的小拾是我们大家都想护在心尖的宝贝。你一定会忘了我,对不对?”
这次,不再只是空白模糊的声音,与之共同跳跃而出的,还有梦中人那双温润的眉眼。
绿舒斟酌着详细解释,“小拾,我们不是要刻意隐瞒你,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和摇光都躺在山顶上一动不动,那只血狐的躯体早已被天雷劈得血肉模糊,你只是在昏睡,并无大碍,可是摇光气息全无,跟死了一般无二。我们大家都慌了,还是你爷爷眼尖抓住了附近一只偷窥的小妖,才从他嘴里问出了事情经过。”
“把你们两个带回谷里后,莫虚给摇光算了一卦,是死里逃生之相,于是,你爷爷赶紧把他的灵体送到雪山的一处洞穴里冰封住,等到莫虚算出他的灵元去向,我就主动请缨来了这里。你一昏睡就睡过去三年,等你醒来,已经记不起摇光了。既然你都不记得了,我们又何必说出来扰乱你的生活?”
拾锦咬着唇不吭声,绿舒接着缓缓说,“我们灵族上上下下又有谁会与异域人结亲?莫虚给你算的那一卦只不过是个幌子……”
拾锦瞪大眼睛,绿舒狠了狠心,继续,“你要找的有缘人就是摇光,我没办法让他醒过来,他们只好哄骗你过来试试看。谁曾想,你离我们原先的计划越走越偏,竟然和那个叫宋光吟的孩子走到一起去了。还有那只血狐,如果不是莫虚察觉出你身边的一个人面相有异,你爷爷也不会轻易送梧夕过来。小拾,我们的良苦用心,你能明白么?”
“不明白。”拾锦眼圈有些红,她茫然地垂下头,“摇光为什么会变成小陆医生?不是只有爷爷才有穿越结界的天赋么?”
绿舒站起身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柔地抚着她乌黑的发圈,“还记得么,上次我对你说过,灵族不能没有摇光。”
拾锦抬眸,眼里氤氲着水汽,一声不吭地无声询问。她记得,可是那时候毫无思想准备,脑子比现在还乱,再加上她有点小心翼翼的,便没敢多问。
绿舒从她单薄的肩膀上揽过一只手,轻轻抱着她,“知道我们灵族是以什么标准出任族长的么?”
她点点头,可是突然间又有一道灵光闪现,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绿舒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清淡地笑了笑,“灵族几千年才出现一位具备这种天赋的族人,倘若摇光没了,还要再等多久谁也不知道。他是灵族的希望,我们需要他。”
安拾锦声音哑哑的,“他有这种天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每任族长私底下都有一枚翡翠珠,那是出生时从娘胎里带出的,摇光他娘怀上他时,你爷爷的那枚翡翠珠就不见了,后来摇光出世,翡翠珠恰恰含在他嘴里。”
这像是在听故事,安拾锦慢半拍地点了下头,然后又问,“可是,他为什么要打开结界跑到这里来,那只血狐又是怎么跟着我过来的?为什么要找梧夕呢,梧夕和他有什么关系么?”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问题宝宝,眨巴着无知的眼睛想要把所有想不通的问题弄明白。绿舒已经说了这么多,自然会尽力满足她,“本来我们也想不通,既然他还活着,灵元为什么会离开灵体自行打开结界?后来,是你爷爷告诉我们,那是族长所拥有的另一种天赋,在濒临危险时,灵元会舍弃已经损坏的灵体,使出寻体咒,找上最适合的身躯附体。”
拾锦算是明白了,她由衷感慨,“幸好他是未来的族长……”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发酵,她有一个这样的好朋友,本来是应该高兴得意的,可是她真的很难过……
“至于那只血狐,他既然能尾随你的灵元穿过结界,只能说明,这些年来他一直住在灵犀谷,就生活在我们中间。”
安拾锦心情更加复杂了,“单凭元神也能活这么久么?”
“傻丫头,他虽侵占不了族人的身体,哪怕是一只鸟,一棵树也是可以啊。”
好吧,安拾锦默哀一声,这就是族长和妖精之间的云泥之别了,你看摇光的护体措施,是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那梧夕和血狐的关系是?你刚刚说,血狐跟着梧夕一起修炼过?”
绿舒点头,“他叫仓暮,有一年梧夕来灵族造访,你还见过他们。”
安拾锦听她这么说,突然又疑惑了起来,“我真的认识梧夕?那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他?”
绿舒指尖一点,掠去她眼角的一星湿润,“梧夕和摇光虽然年纪相差悬殊,可他们私交甚笃,你来我往十分密切,你是通过摇光才和梧夕相识,忘了摇光,自然也会想不起梧夕。”
“哦。”安拾锦冥思苦想,“把我送过来就一定能唤醒他么?虽然我和他是好朋友,可是找落尘伯父和司音姨娘来不是更有希望么,他们才是摇光最亲的人啊?”
绿舒不语,连性命都可以为你舍弃,在他心里还有谁能比你更重要?更何况……绿舒眼底一点点地涌上来喜悦之色,摇光这孩子对小拾真是用情至深,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
陈家的司机把安拾锦一路送到宿舍楼下,安拾锦下车后往前走了两步又快速返回来,绿舒降下车窗后见她欲言又止,出声问:“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
“不是……”安拾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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