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的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尖利的疼痛仿佛电钻刺入大脑,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末梢。
战栗、颤抖、痉挛、刺痛……
然后眼前是一片白光。
殷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耳朵里是响彻不停的蜂鸣。她看着前方,身体没有任何力气,眼前的景象好像暗房里冲洗的照片,一点点从白色里开始现形。她看到有人在眼前晃动,耳朵里的蜂鸣开始减弱,听到有人在她耳畔呼喊她的名字。
她识得他的脸,是秦铮的脸。她看到他一脸焦急,眼眶微红,英气的剑眉中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看到他的瞳孔里自己惨白的脸,看到他眼中因为自己醒来而闪现的一抹欢喜和心疼。
“是不是又发恶梦了?”秦铮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见她不舒服的皱眉,将准备好的水瓶送到她的唇边。她喝了一口,沁凉的液体滑入食道,驱散了身体里燥热。殷凝闷哼一声,扶着头。脑袋从醒来以后就疼痛难当,皱着眉点头,“我怎么了?”
“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浑身开始抽搐。”她见秦铮的神色也满是疲累和担忧,恐怕她刚才的样子有些吓人,把他都给吓到了。
殷凝抬手抹了下额头,全是汗,发丝全都贴在脑门上。她抬眼看周围,并不是客厅,而是卧室。大概是她不知不觉在客厅睡着了,然后秦铮把她抱回来的吧,到底客厅的沙发没有床铺舒服。
她慢慢坐起身,一阵眩晕感让她有些恶心。
“你有身子了,要不要也来一碗补补身体?”
脑海里陡然闪现梦中的一句话,将殷凝惊出一身冷汗。
每次醒来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恶心,胃口也不好…… 不、不,这不可能。她和秦铮已经很久没有行房了,难道是……脑海里又一次闪现两条白色的人体,纠缠在一起,那样不堪。
殷凝咬紧自己的嘴唇,一只手死死抓紧床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铮关切地问。
殷凝看着秦铮的脸,眼睛瞬间被水汽氤氲而看不真切。这样的事情她要怎么说?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怎么办?怎么办?
殷凝心里难受的要命,这已经不是为自己感到不堪或者委屈,而是为秦铮。钱君霆利用自己,伤害了他。
她用力呼出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她不能哭,要坚强,要冷静。不能让秦铮看出来,对于这件事,她不打算让他知道。她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怕他为自己伤心难过,更怕会伤害到他的自尊。
可转而一想,又或许不是真的呢?
殷凝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这里又没有验孕棒,单凭一点类似害喜的反应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她的例假向来不是特别准,早来或者推迟一周的情况也是有的。只是……他们来到这里到底有多久了?
她不知道,单算游戏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天,前前后后加起来可能一个月左右吧。可是每关游戏之间的过渡期呢?到底有多久?
殷凝努力抑制着情绪,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放轻松。说不定,这一切只是钱君霆给她制造的幻觉。甚至连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画面也都是假的,因为每一次醒来,她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行过房的感觉。
但假如那些不堪的事情是真的,且她的运气太差的话,这个孩子,她是不会要的。殷凝垂着眼睑,她的眼泪已经退去,却在眼底泛起一丝寒意。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每天担心受怕,就算有心要保住一个孩子恐怕都很难,更别说她不想要了。
想到这里,殷凝稍微松了口气。
钱君霆,你不是想让我杀人吗?好啊,我如你所愿,如果我真有了你的孩子,我不介意成为一个杀手,亲手杀死它。
“真的没事?”耳畔再度响起秦铮关切的问话。
殷凝抬起脸,绽放一个略带苦涩的笑颜。有些事,就让她自己来承担。她伸手抚平秦铮皱起来的眉心,“没事,只是又做了一个恐怖的恶梦。你说过的,梦嘛,终究会醒的。”
随后她又整整精神,把梦境的内容和秦铮说了一遍。那个梦简直太鲜明,想忘也忘不了。
虽然好多句关键性的黑暗童谣她记不住,但有几句倒还有些印象。比如兔子童谣的前几句,谁杀死了知更鸟?什么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一个小女孩拿斧子劈了妈妈四十下等等……
好些梦里的诗句,都能对应卡片上的图案。也有可能全都能对应上,只是她记不太清。
梦、诗句、卡片……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梦中那句“一、二,弗莱迪会来找你;三、四,锁好你的门……”
弗莱迪?这不是猛鬼街里面,那个鬼的名字吗?难道其出处是《鹅妈妈童谣》?殷凝又响起卡片上的铁剪刀手,应该是没错了。
虽不清楚她为何会连发这样的预示线索的怪梦,但无论如何,梦中给到的线索还是很重要的。
假若真要探究发梦的原因,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钱君霆给她在不知不觉中下了迷幻剂或者早在这关游戏开始前,就在她的意识中下了什么催眠的暗示关键词。一旦她进入游戏中,到了某个环节或者听到什么话,看到什么东西,就会随即触发催眠的点,于是她就有了那些怪梦。说白了,就是钱君霆利用自己,逐步在给他们一些破解游戏的线索,以显示自己掌控全局的优越性。
同时,他也在告诉她,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个傀儡而已。
秦铮听了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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