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西侧有不少张着伞的摊贩,货摊上摆有刀、剪、钗环、首饰,零碎针头线脑等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骑马的、挑担的、赶毛驴运货的、推独轮车的。
苏琉璃被货摊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吸引,有女儿家戴的头花、珠钗,她拿起一个珠串,戴在手腕,端详。
又眼睛一亮,一件翡翠貔貅挂件,晶莹剔透,绿油油的,煞是喜人,她伸手去抓那挂件,指尖将碰到,一只修剪整齐戴着碧玉扳指的大手,把翡翠貔貅抓在手掌,“东家,这挂件多少钱,我要了。”
“这位公子,那是我家少爷先看中的。”金钗扬起小脸,蛮横地道。
“你家少爷先看见,我还说我家公子昨日就看中了。”说话的是个小厮。
苏琉璃侧头,是方才饭馆争桌子的年轻公子,往旁一站,不发一言,颇有气势,苏琉璃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转动,谄笑,“幸会,我家下小厮无礼,公子莫怪。”
朝金钗压着嗓音呵斥,“没有规矩,这般眼浅,公子先拿到手,东西就是这位公子的。”
那年轻公子吩咐小厮付钱,转头,把握拳的手伸向苏琉璃,;轻轻舒展,“这件东西我送姑娘如何?”
苏琉璃尽管喜欢,还是摇摇头,“我不能夺人之美,公子喜欢自己留着吧!”
“送姑娘不收,那就算我卖给姑娘。”
货摊上灯火,照见他面堂微黑,五官英俊,苏琉璃可断定此人非纨绔子弟。
小六子给银子,金钗把东西接过,苏琉璃福一福,告辞走了。
苏琉璃三人沿河边,上石桥,站在桥中央看河船,运河上管笛声萧,细细袅袅,夜风习习,歌女婉转低吟,随着河水飘送来,河上一派迤逦风光。
苏琉璃几个看了一会,恋恋回转,不敢耽搁时候长了,万一有事,吴安一个人,不能应付。
苏琉璃下桥来,走到转弯时,无意间回头,借着河上通亮的灯火,看见几个人影,像是方才那几个人,苏琉璃小声对小六子和金钗道;“有人跟踪我们,把他们甩掉,附近哪里最热闹?”
小六子耳语道:“这一带鼓楼天桥有唱戏的,哪里热闹人多。”
小六子引着二人,往京城鼓楼一带,这一带晚间上灯时,最繁华热闹,说书的、唱戏的、杂耍班子,几个人竟往人多的地方钻,钻来钻去,苏琉璃往身后望望,没了那几个人的身影,叫了一辆车,上车回去。
马车离开鼓楼街,上了官道,车多行人多,马车不紧不慢行进,苏琉璃把后车窗帘掀起一线缝隙,鼓楼上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看见那年轻公子站在亮处,东张西望,苏琉璃撂下纱帘,兀自笑了。
三人回到恩禄寺正街,街上行人渐稀少,三人站在恩禄寺西墙胡同口,看左近无人,闪身溜进胡同,西墙洞口的木板小门朝外面,涂画成墙砖模样,跟四周颜色相同,不仔细辨认,粗粗一看,看不出破绽。
苏琉璃做了小小的记号,轻轻叩了几下,门从里面打开,吴安才声道;“奴才等有时候了,小主才回来。”
苏琉璃爬过去,站起身,掸去衣裳上的土,“家里没事吧!”
“没事,小主。”
苏琉璃几个回屋,小六子跟吴安讲述今晚遭遇,自鸣得意地道;“想跟踪小主,门都没有,甩他到姥姥家。”
苏琉璃道:“今晚侥幸脱身,万一出了岔子,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小六子,你这阵子也别出去了。”
过几日,倒也无事,小六子隔长不短的出去一趟,弄些吃食回来,每次出去都非常谨慎,买了东西不敢耽搁,确定却是无人跟踪,趁人不备,溜进胡同,吴安在里面接着。
这日,末伏天,闷热难耐,苏琉璃捧着冰碗吃,一个小尼领着一位妇人,丫鬟扶着,进了小院,来到门前,“宝林小主,苏夫人来给小主请安。”
金钗喜道;“夫人来了。”急忙迎了出去,苏宝林就知道苏府来人,是自己这世的母亲。
苏夫人由两个丫鬟搀扶进来,“臣妾给宝林小主请安。”
苏琉璃看进门的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太太,徐娘半老,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记忆有些模糊,这个中年妇人就是原身的母亲,忙上前扶着,“母亲不用多礼,这是宫外,俗礼免了。”
苏琉璃拉母亲坐在炕上,跪下行礼,“女儿拜见母亲。”苏夫人疼爱地伸手扶起她。
金钗走上前拜见,“奴婢给夫人磕头。”
苏琉璃命小六子道;“把井水里湃着的果子给夫人拿来。”又拿起炕上的纨扇替苏夫人扇风,
苏夫人上下打量站在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儿,“儿呀!你的病好了吗?”
苏琉璃闪眼,垂头,怯怯小声道,“时好时坏,头几日身上的红点子消了,过几日又复发。”
“你被送出宫,你爹当日就得了信,气得什么似的,我要来看你,你爹拦着不让,你爹怪我没教养好你,说你不成器,有财有貌,差啥不受宠,让人挤兑。”
苏琉璃站在炕沿边,一脸委屈,“母亲,女儿不中用,连累娘亲被父亲责骂,都是女儿不好。”
苏夫人咳声,蹙眉责问金钗,“你这丫头,进宫前我是怎样嘱咐你的,小姐刚入宫半年,就染上恶疾遣送出宫,你这死丫头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金钗吓得咕咚跪下,“奴婢该死,没侍候好小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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