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深知,光之荆棘目前的状态,对他和路西斐尔都可能有害。可他还不能放心让路西斐尔自力更生地在魔界闯荡。因此,他需要尽快离开魔界,或者拿到抑制花汛影响的冻泉之水。
冻泉之水,原产自第四狱yù_wàng地狱的腹地,可以清心明智、提神醒脑、使人不为外物所动,简而言之,就是一切媚药的解药。上古时期,夜魔族奉魔神之令,世代看守泉眼,使之生生不息,用以遏制第四狱的迷障之气。后来魔神离世,夜魔族惨遭灭族,冻泉随之干涸,只余一块可以偶尔分泌出冻泉之水的冻泉之石,几经辗转不知所踪。直到近千年,落到了现任魔君席欧乌尔手中,被他的伴侣彼列保管在诺曼城的宝库中。
由于魔界对不同种族间的通婚并无限制,便存在一些带有魔植血统的魔族。他们有些不希望被花汛影响,便会在花汛期间到诺曼城来,向大领主彼列讨要冻泉之水。
说起彼列,尤利尔觉得,那不仅是需要头疼,而是需要头炸的人物。
在《天界史》里,尤利尔斩了他的爱人,还让人家永不超生,这仇结的不是一般的深。可事实上,尤利尔只是斩了爱他的人,但却逼得他连同他的爱人堕入魔界、害得他跟他的兄弟骨肉分离,还连累了他的恩师粉身碎骨圣灵猝灭。这仇,岂是不共戴天可以形容的。
而彼列其人,性急如火,心细如丝,睚眦必报。
从某种角度,尤利尔宁可去触主神的霉头,也不想跟彼列打交道。
惆怅地揉了揉额角,尤利尔看了一眼路西斐尔。
大天使长此时正缩在火堆边,往一锅炖肉里面丢小蘑菇。周身的气压低得都快把火压灭了。
尤利尔顿时觉得更加惆怅了。
如果不取冻泉之水,就仅剩迅速离开地狱一途。
此刻他们所处的森林,是第五狱最大的森林狂怒之岭。穿过森林,就是第五狱的首府诺曼城。从那里开始,一直到通往第四狱的沉默之门,都不再有植被覆盖。他们将要走过的,将是一片城镇的海洋。
那一段行程无路可绕,与魔人族的接触也不可避免。说到被天族逼得几近灭族的魔人族,他们对天族的仇恨已经写入了遗传基因,直接转化为比狗还灵敏的嗅觉,从他们中间混过去基本等于不可能。
而尤利尔之所以选择走狂怒之岭,是因为在这片森林深处长着一种叫做墓苔的植物。墓苔生长在魔人的尸骸上,靠吸食尸体的血肉生长,结出的果实可以使天族在短时间内变作魔人的样子,也可以用来掩饰神圣之力的波动。
埋骨堆附近是骨龙的领地。这些骨龙是死去龙族的怨念所化,属于不死族,最畏惧神圣之力,因此,哪怕它们长得遮天蔽日,在天族的眼中也一直是小弱鸡一般的存在,在战场上也最多充当魔族的观赏性坐骑。可惜,如今尤利尔用不出神圣之力,骨龙的怨念又会对他的精神产生巨大的污染,一不小心,估计就挂在里面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尤利尔再次将目光移到路西斐尔身上。
路西斐尔正擎着一根小树枝搅拌着石锅中的蘑菇魔兽汤,眼神忧郁得仿佛他正在煮的是自己养育多年的小狗。
虽然尤利尔觉得刚讽刺完人家没用就去拜托人家做事,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值得提倡,但路西斐尔的闪避技术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如果让他引开骨龙,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想到这里,尤利尔开口说:“等下我会去魔人的废墟摘墓苔果。你能在我取果子期间引开那些骨龙的注意吗?”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但学霸大天使长瞬间就理解并引申了全部信息。他瞬间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摇头道:“墓苔果对受损的圣灵伤害极大,你不能吃。”
他的话,换来的是尤利尔的一阵沉默。路西斐尔本来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有理。可看着尤利尔眯起来的眼睛,他突然就有点儿怵。
然后,他就听见尤利尔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你去,就准备一下。如果你不去,就在这里等我吧。”
路西斐尔张了张嘴,想继续争辩说,你被光之荆棘噬灵,若吃了墓苔果,两相作用,发作起来必将痛不欲生。可转念一想,尤利尔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有一刻,他甚至想说,你不要管我,就自己走吧。我自己也能想办法回去。
可再一想,尤利尔体内的光之荆棘一定产生了异变。前途未卜,自己跟在他身边,也许,大概,总是还有一些用吧。
而且,尤利尔定然不会听他的。
“这才是最令人悲伤的问题啊。”路西斐尔悲愤地想道。
最终,路西斐尔在让尤利尔一个人去冒险和充当诱饵之间,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后者。
骨龙的领地位于狂怒之岭的最深处,这里曾经有一座巨大的城池,是魔人族的主要聚居地。此时,城池已经在战乱中成为废墟,在无数魔人族的尸骨上生长出成片的墓苔。喜欢与怨气共存的骨龙选择了这座荒弃的废墟作为自己的栖息地,它们巨大的身影徘徊在阴霾的天空,灰色的骨骸上,披着怨气形成的薄翳,供它们乘风而起。
路西斐尔冲到废墟前面的一块小山坡上,一把扯下身上的秘文布斗篷,朝着昏暗的天空随便一挥手。只见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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