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跳了？”她很不满意。
“跳什么舞。来，坐下，我给你讲讲。”
舞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周围黑乎乎一片，于美姗头靠在吴然肩上，吴然把她的头推开，她又靠过来，吴然又一次把她头推开。灯亮了，一对对舞伴儿都回到座位上休息。每一个茶桌上都放着水果、饮料、花生和瓜子，于美姗拿起一个桔子扒了皮递给吴然说：“老师，我在你家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用！‘ 吴然摇摇头说。
“女孩子都是喜欢做家务，这样天天我都能跟玲玲有事做。老师，问你个问题，阿姨离婚多长时间了？看得出您还是很爱阿姨的，您每天晚上回来都坐在阿姨的大理石像前和阿姨唠上几句。阿姨也真是的，好几个月了，连个音信都没有，她就一点儿都不想您？！其实，老师你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我觉得您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吴然见她把话题越扯越远，换了个话题问：“小于，你爱人来电话吗？你们离婚了也是朋友嘛。”
“老师，他一会儿在海南，一会儿在四川，早把我给忘了。老师，我想给你当保姆，我是认真的，你要不同意，我就离开这里，我要去外地打工。”
吴然说 ，“你去打工我支持，我想问问；
“你从哪儿知道余纯顺的？？”
“报纸呀！他是旅行家独自1人徒步走遍全中国的人。他是旅行大侠。”
吴然很吃惊，于美姗经常读书看报纸长了不少见识。
于美姗接着又说：“你知道朗宝洛吗？那个漂流长江源头的勇士。我要作那个上海女人，她和朗宝洛没见过面，只是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就爱上他了，爱得那样深。朗宝洛牺牲了，她赶去送葬，她是唯一的一个不是朗宝洛媳妇却抱着他的遗像的女人。”
吴然惊呆了，眼前的她再不是个年轻翻译了，她成熟了，心思还挺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
舞会继续进行着，吴然始终没有站起来，他给于美姗和吴玲玲讲起了三年自然灾害，那时候他们常年挨饿，家里一把玉米面、一斤白菜叶要熬一锅粥，每天都吃不饱。那时一件白布衫要穿几年，整个初中只穿一套新衣服。哪能和现在比，人们平常穿得都很讲究参加舞会还要换一套新衣服。听吴然忆苦思甜，于美姗不感兴趣，舞会还没有结束，她站起来，抱起她在宴会上没吃完的半盒蛋糕提前退场了。
第二天，她去美发厅做了头发，把一头黑发焗成黄色，又去百货大楼买了套休闲装模仿老年人的打扮，把自己从头到脚进行了包装，然后又买一大瓶鲜花抱在怀里，一路上哼着小曲来到吴然家。
吴然怕客人进不来屋一天没敢出门，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起草一份合同书：
甲方：研究院教授级高工，吴然
乙方：高级英语翻译于美姗
合同内容：甲方聘用乙方作家政钟点工
工作时间：每日晚5-7时
工作范围：做饭和收拾卫生
工资数额：月工资1800元
她进屋没有仔细看合同书，迅速地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把鲜花摆进阳台，浇足了水。然后开始做饭。她打开冰箱，见里面几乎是空的，就转身去了超市。在超市里，她选了最好的马哈鱼、肉、新鲜的大虾和蔬菜，又去酒店选了一瓶昂贵的洋酒。买好了食物，她打的回到干部楼，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吴然坐在客厅里和夫人的大理石像聊天：
“杰芝，家里有钟点工了，你高兴吗？”
陶杰芝的雕像熠熠闪光，她微笑着没有回答。
于美姗做好了饭菜，布置了餐厅，她没有打开日光灯，把客厅里的落地灯搬进餐厅，新换了粉红色的纱罩，暖色的灯光和谐柔软。她又打开了dvd，放进一张流行歌曲光盘，乐曲声响起，悠扬的旋律让人陶醉。丰盛的佳肴布满了餐桌，满屋都是香气。她忙完了，走进客厅，搀起吴然的手臂走进餐厅，吴然心情很矛盾，又高兴又犹豫不知所措。她双手扶着他的肩亲切地说：“请坐，我给你倒酒，我敬你。”
“你是客人，应该我敬你。”吴然端起杯。
她给他夹菜，鲜美的马哈鱼，剥了皮的大虾，堆满了他的菜碟，“吃茄合肉夹”她夹起来送进他的嘴里。他脸红了，她的脸也红了……
吴然的酒喝多了，他几年来没有这样高兴的场面，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她扶着他进卧室躺下，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贴过来。他一惊喘着粗气说：“你怎么张大嘴要咬人吗？你可真是的？”
于美姗羞怯地笑了，确实有生以来她没和男人亲吻过，可不是嘛，嘴张开，露着锐利的牙齿，不把人家的嘴唇咬破才怪呢！她转念一想，笑笑说：“干嘛呀你，吓着我了，我的心怦怦跳呢，你摸摸！”她说完一手抓住吴然的手从解开的衣领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让他的手压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上。
吴然晕了，像是飘进了云雾里，飘呀飘四面迷迷蒙蒙，一阵阵热风扑面吹来，吹得他东摇西晃站不稳脚跟，他睁大眼睛望呀望，突然陶杰芝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的要干伤天害理的事，不怕天打五雷轰！”
他一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于美姗躺在他怀里，他猛地坐起来，推开她。她没有生气，面红耳赤地站起来，出去收拾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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