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神情才刚刚破开冰面一瞬,腾云侯就又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任萍生顿时也没了继续兜圈子的性质,直接开口
“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只预先留下的奇兵还配了个副统帅吗?”
“这是圣上任命的?”
“奥,除了真武帝之外,大唐境内还有谁能有这种权力吗?”
“…”
理所当然的反问让腾云侯沉默了…不过至少他也明白了为何当天任萍生能在没有他命令的情况下把大军调离落雁山营寨,大摇大摆的布下法阵,帮助流影顺利偷袭。只要有这块虎符在手,天策军自然听从调遣。
“不必还我了,这虎符本来就该交给你的。”
“恩。”
“此外,你真就打算这么在落雁山等下去?”
长安城风起云涌,原本还在深处藏头露尾的暗流如今几乎已经是摆在了台面上,在这种情况下,不只是鸣鸿刀与穆宁文,还有其他更多的人都会受到牵扯,但固执的腾云侯却依旧要等一道军令。
“圣上有命,我自当遵从。”
“真像你说得话…”
——原地待命,等待最佳的时机锁定胜局。
所以二十年前,你也是如此选择的吗?
即使明明还有机会挽救亲人,去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出兵…腾云侯穆腾云,站在大唐子民的立场或许该说他真不愧是大唐的守护神,但以丈夫,以父亲的身份而言,他却是不近人情的让人心寒。
“你没有后悔过吗?”
没头没尾的一问出自任萍生之口,但当面之人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后悔。”
腾云侯的回答毫无犹豫,仿佛只要还身披战甲,作为军人的习惯已经融进他的每一丝血肉。
“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选。”
“你就准备这么和你女儿说?”
“是。”
“呵…你真是没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守,不同的立场都决定了不同的牺牲。就好像你,明明长安城的事与你无关,却还是偏偏来到此处,还因此受伤。”腾云侯背过身去“所以对我对穆家来说,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只是受伤又不会死,而我,也只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罢了,能劝动你的人不是我,本公子懒得费口舌。”
任萍生站起身来,朝大帐外走去
“你要走。”
“废话,你不关心自己儿子,我可是要关心自己的徒弟啊。”
“你的伤还没痊愈。”
“不差这一两天,再说多走动走动活络气血好得才快,老像你一样坐着不动,本公子腿脚都麻了。”
“那你去吧。”
“…你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外面风头那么紧,我现在出去‘送死’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再挽留我一下。”
“你会听吗?”
“不会…哎,算了,临走提醒你一句,安国戎的七煞沥血功真气异常,与之对敌切不可让煞气侵入,必须万分小心。”
“我记下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任萍生再叹一口气,从袖口里抽出折扇轻轻一摇,再次化为“任贫生”的青年模样,独自远去了。
…
一日后,真武帝任命安国戎为安内先锋的诏书正式发布。西域节度使在长安周边缉拿罪犯朔夜赎魂的行动也随之展开。
表面上看,这一举动表现了真武帝对安国戎的信任——京城腹地竟也允许他带兵来去。但事实上,有心人却发现其中暗藏着难以细数的玄机。
西域节度使是进京述职所以携带的部下并不多,就算之前借着缉凶的名头把狼骑兵带到了金水,可距离长安城也还有一段距离,换言之,安国戎能直接号令的手下并不多。
但在诏书之中,真武帝虽然令安国戎为安内先锋,却并没有下令城防营与天策府协办案件,默认两家分头行事。如此一来西域节度使就立刻显得势单力孤,但身为此案的直接负责人,他却又不得不承担缉凶的主要责任,着实不是好差事。
当然,这还只是其一,更难办的还在后面。
眼下大多数人几乎都已经肯定,朔夜赎魂有极大可能是属于安国戎的部署,真武帝此刻让安国戎被人去剿灭匪患,这到底仅仅是一种敲打,又或者已经是算计开始的第一步…要知道些微态度上的差别,也会导致事件的走向千差万别,真武帝这是先把选择的权力交在了安大人手里,随后又给了他一副几乎全是隐患的暗牌。一步行差踏错,就有可能演变为杀身之祸。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骨子里透出域外风情的苏曼曼一如往日一般跟在安国戎身后,面对不断变化的京城时局,狼牙上下依旧以安国戎马首是瞻。
“哼,老东西竟然用这一招就想绑住我的手脚,看来他果真是老了…也罢,他既然要结果我就给他个结果。”
“大人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缉凶吗?现在外界对朔夜赎魂的所知就是用刀的高手,那我们就去长安城里好好转转,我记得除了那些个皇室外围势力,靖边王的黑旗军里应该也有用刀的好手吧。”
“属下明白了。”
“恩,此事你先去调查清楚,列一份名单给我…另外,白无禁传回来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安国戎话锋一转,声音更加低沉了。
“是,腾云侯果然非寻常人,怪不得即使这么多年来都一副颓唐,临阵关头真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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