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黄莺素手一抬，道，“姑娘请。”
白小白只好跟着她，又默默的出了房门。
夜风略带寒意，两人衣衫单薄，在早春的潮湿中穿行。
“我说，你今儿个……”黄莺走在前头，忽而开了口，长风带起她的裙摆，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她顿了顿，又道，“当真是不识得我家大人么？”
“我一时眼拙。”白小白老实道。
黄莺在前头轻轻笑出了声，满是不信的音调，道：“怎么可能呢，在往生城，哪有人不识得苏大人？”
“我家太偏僻，没见过世面。”白小白含糊道。
黄莺微微侧过脑袋，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许多姑娘用过不少的法子试图引起我家主子的注意，你这招倒真是最拙劣。”
“我不是……”白小白刚想解释，想想又算了，这姑娘根本不会信，遂悻悻住了口。
“前面就是了，白姑娘请。”黄莺站住身形，抬手指了指凉亭。
如今已入了春，但夜里还是风大湿冷，这位大人偏头痛还在坐在风口，也是不想好了，白小白没法子劝，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去。
“苏大人。”白小白行了一礼。
男人正坐在木椅上浅酌，一轮圆月挂于高空，浅浅月色落满了他的头发与衣衫。
苏不知并未抬头，漆黑的眸子藏在浓密的睫毛下面，瞧不清表情。
“来了，便坐。”
白小白立刻坐在了他的对面。
“坐过来。”他抬起头，用食指点了点身边的桌面。
白小白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强权之下，不好倔强，还是挪了过来。
“不知道这么晚了，大人所为何事？”白小白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开口问。
苏不知之间玩弄着酒杯，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大人？”白小白沉不住气，只好又问。
“你叫我什么？”苏不知终于开了口，搁下酒杯，抬眸看她。
冷不丁他这样望过来，又离得这般近，白小白心跳骤然加快起来，她低下头，躲过他的视线，道：“自然是苏大人。”
“你不是不识得我么。”苏不知直勾勾的看她。
“自然是识得，苏大人嘛。”果然是十分在意啊，白小白尴尬的道，“草民孤陋寡闻，还请苏大人不要怪罪。”
一杯酒忽而被推到面前，苏不知垂首去看她，强迫她抬起眼睛与他对视，他弯着眼睛道：“叫我。”
“呃……苏大人。”白小白不明就里。
“干杯。”苏不知端起另一杯，修长的指尖按在青瓷的花纹上，轻轻的撞了撞白小白身前的那一杯。
“苏大人……我不太喝酒……”白小白为难的刚要拒绝，就见苏不知已经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又将酒杯倒转过来，示意给她看。
白小白无奈，只好举起了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干了，辛辣从喉咙里泛上来，呛的她直咳嗽，情绪还未平缓，一杯酒又推至身前，那双眼睛蜿蜒着白小白看不懂的执着，漆黑如墨，宛若深海。
“苏大人，苏大人，苏大人。”白小白一连念了三遍，又道，“您是苏大人，是往生城城主苏大人，我特别特别认识的苏大人。”许是喝了点酒，白小白已经有些上头。
“醉了还认识么？”苏不知的声音蛊惑一般的响在耳边。
“自然认识。”白小白接过他凑过来的酒，仰头往口里灌，灌了一口又呛的吐了半口，一杯好酒倒是浪费了不少。
“是么。”那头苏不知的俊脸却愈靠愈近，不见丝毫笑意，声音宛若夜风一般凉，道，“醉了认识，清醒的时候倒装傻么？”
“我不曾……”白小白刚要开口说话。
“你居然还敢出现，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苏不知豁然起身，语气冷硬的打断了白小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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