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的确有。
“美和桑,我爸爸呢?”起初以为是自己遗漏了,可现下前前后后都仔仔细细地找过两三遍后,她可以确定,这个屋子里,确实没有另一个人的行李的存在,“他没有过来吉祥寺吗?”
“你爸爸他,这次没有回来。”美和欲言又止地说。
“他不回来这边的话住哪里?啊……”突然想起之前好像谁告诉过她,美和在公司附近还有一套公寓,凛凛理所当然地认为远山医生肯定是先跑到那边的公寓去了,“真是的,有他这样做人老爸的吗?出国那么久一次都没主动联系我,我打电话给他从来打不通!要回国了也不吭一声让人有个心理准备,回国后还那么没心没肺不来和大家打招呼……”
“不是的,凛凛,不是的,”美和连忙对越说越激动的凛凛摆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爸爸没有回国。”
“诶?”凛凛一下子呆住了,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顿时整个人陷入混乱之中,“他不是跟着您一起去法国的吗?您都回来了,他一个人还呆在法国干什么?”
“凛凛,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谈谈你父亲的事。”
那样郑重的语气,令凛凛的心猝然颤抖起来。
以前,她常常开玩笑地嘲笑远山医生,说他虽然是大人,虽然有收入,却完全没有生活方面的才能,要不是有她这个女儿帮忙擦屁股,估计早八百年就被没关好的瓦斯毒死在公寓里了。
后来,他再婚,尽管气他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更不顾她感受把她丢进朝日奈家,她的心底,还是希望他往后能在妻子的照顾下,过上像样的生活,而不是如同过去十几年,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人生最精华最宝贵的那段时光也报销了。
他老说自己没女人缘,除了她妈没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她知道才不是那样,明明巷尾小酒馆的陪酒大姐和巷口柏青哥店的老板娘都对他挺有意思。他老说不是为了她,她知道他就是为了她。这样一个家伙,骂他见色忘义、有了老婆就不要女儿什么的都是气话,她比谁都清楚,远山医生压根儿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去法国的半年,莫名其妙就没了声息,期间只得一封信,千远万远,托琉生从法国带回来,让她知道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所以,他大概在用他那颗实在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筹划着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甚至不惜和她断联。
不能让她知道是吗?行,她忍,她等!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国。等到美和回国,他却没回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回不了国……她不由害怕起来,怕从美和嘴里听见关于远山医生的噩耗,所以明明很焦急,却提不起勇气催促美和快点讲。
“凛凛,你先坐下来――对,坐下来。”好似担心她听完会支撑不住,美和坚持要她先坐下。待她坐好,她停顿一下,才开口说了一段话,说完又停顿一下,“听明白了吗?凛凛,你要坚强……”
“骗……人……”
凛凛僵硬地坐在那里。没听明白,真的不明白……是谁变成了植物人?怎么可能?美和说错了吧?不相信,不相信,一定是场噩梦,她得醒过来……然而她的心,像掉到一个无底深渊,她捞呀捞地捞不起来。眼前黑茫茫一片没天也没地,忽然身子一软,她往旁边一歪,有人伸手扶住她。
她看见要、侑介、祈织、雅臣、小弥……甚至还有光的,每个人,都是一副沉重担忧的面容,所以,一切都是真的了?她闭上眼睛,听到那由自己心头传来的嚎哭声。
…………
……
“凛凛,你爸爸病了,很严重病,前段时间,他在美国接受了手术,至今还没醒过来。”
听美和讲话的时候,凛凛失魂落魄地、像雕像一般目定定地注视着茶几上一只杯垫,脸色苍白如石膏。直到雅臣把一条明显不适合东京现在的天气的毯子披在她身上,她才动了一下,把自己紧紧裹进毯子里。
因为好冷,冷到她骨髓都叫疼。
“大概半年前,他检查出脑子里长了颗肿瘤,几乎是开不了刀的位置,全日本的医院都判定他时日无多。那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你,他跟我说,如果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于是,他找到我,恳求我照顾你,但同时,他也很清楚,假如你发现他得了不治之症,你是绝对不可能抛下他到我们家里来的。”
“他太了解你的个性了,他何尝不想让你陪着他走完最后的日子,可只要活着的时候看不到你融入我们家、真心实意地接受我们做你的家人,他是走也走得不安心呀。后面的事情,估计你也猜到了,我们假装再婚,他狠狠心,把房子卖掉,然后逼你搬来我们家,紧接着马上出国,故意玩人间蒸发,让你找不到。再不乐意也好,慢慢地,你就会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朝日奈家上。”
“你不要怪他瞒着你,他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他如果知道我没遵守约定,提前把真相告诉你,估计会很生我的气吧?呵,我倒宁愿他一气之下从病床上跳起来,也好过这样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我心里头过不去呀,从一开始我就反对他这么做。就算最后他得偿所愿,替你找到了新的家人和依靠,那得知真相后的你呢?难道不会一生都感到悔恨吗?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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