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随着众人被带到了新兵住宿的地方,各自分了宿舍和军服,又有人给他们安排了所占岗位。极巧的是,林潇因着身体壮实,又会些功夫,而被安排到黎远山院里值岗,倒给他行了极大的方便。
话说那头年亦尔从宜春回抚州已是十日上的事情,她心中惦念林潇,连年世勋也顾不上,一回到军部便直奔林潇的房间。
房中并不见林潇,给年亦尔开门的是诸葛忻,见到她,诸葛忻很是惊异了一会,还来不及问好,便听亦尔急问道:“林潇呢?”
诸葛忻微忡,待见了亦尔心急的模样,忙答道:“他去了南昌。”
“南昌?那可是黎远山的地界啊!”军中兵士不允许随意外出,更何况是跑去敌军的地盘上,亦尔不由担心,追问道,“他去那干嘛?”
诸葛忻只是听林潇随意提了几句,并不曾了解彻底,只道:“是左副官派他前去,让他混入黎远山军中刺杀。”
亦尔豁然瞪大了眼,一双美眸蕴着无尽的忧虑,她转身,顾不上再和诸葛忻说些什么,大步往年世勋的院里跑。
左连祁是年世勋的副官,素来随住在年世勋院里,亦尔入了院中,便见左连祁立于年世勋的书房外。
见了年亦尔,左连祁素来淡漠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分辨不清的感情,他低低唤了声:“小姐。”
然而年亦尔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极重的耳光。左连祁回望向年亦尔,表情带着疑惑。
年亦尔一把扯了他的前襟,咬牙切齿问道:“左连祁,是你让林潇混到黎远山的地盘刺杀的?”
原是为这事!左连祁心中苦笑一声,以他的身手,旁人只怕碰他一下都难,更别说是这般揪着他的衣襟质问了。可是眼前这人实在不同,他只能任由她拽着自己,默然不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亦尔的动作又用力了些,左连祁为了迎合她,只好微微倾下身子,低声淡漠道,“我是大帅的副官,调遣一个手下去办事也不行么?”
“你!”年亦尔扬起的第二个巴掌眼看就要再落下,却有人生生截了她的手腕。
亦尔抬头,年世勋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正一手握着亦尔纤细的手腕,一手背在身后,笑道:“是我下的命令,和连祁无关。”虽是笑着,却带着三分令人骇然的压力。
亦尔讪然地收回手,不甘道:“爸,你就护着他吧!如果林潇死在黎远山那,你就别指望我还会嫁人了!”说罢,甩袖离开。
直至亦尔已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年世勋方才收了脸上的笑容,瞥了左连祁一眼,淡道:“下不为例。”
极简单随意的四个字,却让左连祁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言道:“属下知错。”
年世勋不再看他,转身回了书房。左连祁仍旧跪在外头,军帽遮挡下的额头几乎被汗水浸透,微有阵风来,激地他浑身打颤。
鹰隼般的眸子被敛下的睫档去光芒,却依然透出刻骨的不甘。
林潇,若你当真死在南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呵!
出了年世勋的院子,亦尔直奔军区的车库,这处守卫的人并不甚多,一路进去也不过见了一个。
那守卫见是亦尔,忙上前道:“见过小姐,小姐怎的来这了?”
亦尔并不怎么搭理他,径自看过了车库里停放的车辆,挑了辆轻简的,道:“把那辆车开出来,本小姐要去南昌。”
军用车辆向来不允许擅用,那守卫听了,一脸为难道:“小姐,没有大帅的命令,这……”
“少废话!”因着心中焦急,亦尔语气骄横起来,直道,“我爸那你只管实话告知就是,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小姐担着!”
年世勋的手下哪个不知他爱女如命,是以谁也不敢招惹亦尔。守卫的人心中很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敢得罪这大帅最宠爱的女儿,只得去提了亦尔指的那辆车给她。
亦尔熟谙车马,半点不曾耽搁,上了车直出了司令部,一路往南昌而去。
因着车技娴熟,这一路走得很是顺畅,两地相隔又近,是以还未入夜亦尔便入了南昌地界。
将车找个地方安置了,亦尔开始往城里去打探些消息。黎远山的司令部就在城中,亦尔往那附近转了几圈,将周围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心内计量着找机会混入司令部去寻找林潇。
第二日一早,亦尔再次往城里去,只这次却不是往司令部,而是到了与司令部相隔几条巷子的一间姑娘堂。
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亦尔心中犹豫了许久,站在姑娘堂的门口进退不得。就这样直在外头来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守门的龟奴看不下去了,这才报了老鸨。
老鸨出了门,见亦尔徘徊不去,遂上前道:“我说这位小姐,你可知道我们这梨春院是什么地方?”
见了老鸨,亦尔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便道:“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既然知道,怎的还往我这来?”老鸨一哂,又道,“我们这可不招待女人!”
亦尔勾了唇笑道:“往你们这,自然做生意来的。”她说罢,略过老鸨兀自往里走,几个龟奴见她打扮,只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想要阻拦又不敢将她磕了伤了,便眼见着她往里头走了,在厅里寻了张桌子坐下。
“我说你这人,好生生地闯到我们姑娘堂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做窑姐不成?”一龟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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