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害怕。
是了,任谁看到满屋子的血腥,只怕都不会这般的镇定吧?
慕涵向来面无表情惯了的,自然无人怀疑到她。
事实上,这些原本她是打算在这些人醒之前清理干净的,可是上官晴曦却说何必那般的麻烦,污了自己的手,倒不如放在这里,再吓上一吓。
所以,自然而然的成就了某人一大早醒来,就尖叫着晕厥的那一幕。
其实,看到平日趾高气扬惯了的人冷不丁被吓成这样,慕涵的心里说不痛快那是假的。
瞧着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是喜鹊在,早就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了。
可惜,没有了喜鹊,而她,亦不会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不会。
她就这般静静的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直到——
“慕姑姑,不好了,静妃娘娘带着各宫的娘娘朝咱们永宁宫方向来了。”
慕涵眉头一挑,来的还挺快,旋看向还昏迷不醒的仇贞,瞟了一眼桌上的茶,毫不留情的端起,朝她脸上泼了过去。
仇贞猝不及防被浇了一脸的茶水,眉头微皱,渐渐苏醒了过来,看到眼前逐渐清晰的人影,她沙哑着声音:“慕,慕涵?”
慕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再不起来,一会儿有你丢人的时候!”
仇贞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吼,傻了眼,尤其是当她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渍正往下低落,自己的衣襟全湿了的时候,腾地一下就坐起了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见您尖叫一声就这么晕了过去,奴婢本来想着让您好好休息一下的,不曾想,静妃娘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带着您后宫的姐妹浩浩荡荡的朝咱们永宁宫来了。”
“您看,宫殿里的污秽奴婢已经命人整理干净,现在,就差您人过去了。”
仇贞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指着慕涵的鼻子,颤抖着身体:“你,你居然用茶水泼本宫?”
慕涵冷脸继续:“难道娘娘想等静妃娘娘过来喊您起床?”
仇贞脸色倏地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今天早上,这里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
慕涵冷笑一声:“娘娘觉得呢?静妃娘娘都知道了,咱们院子里晕倒了那么多人,您早上叫的那么大声,还有谁不清楚的?”
仇贞顿时血色全无:“这,这到底是谁陷害本宫?”
“娘娘现在首要的任务应该不是这个吧?”
经慕涵这般一提醒,仇贞恨得咬牙,却偏偏别无他法,强忍着心下的各种恐惧,不得不坚持着坐起身,
“沐浴,更衣!”
她可没忘记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倘若不洗涮干净,她自己都嫌弃的要死,更不要说去见人了。
“那,静妃娘娘那边……。”
仇贞冷笑,“她既然如此好心的来看我,那就让她等,好好的等!”
慕涵见她这般说,沉默的颔首,立即招呼人进来为其沐浴更衣……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的时候,早朝之上也是风云暗涌,‘杜字索命’已经成为谈之色变的所在。
卫瑜琛面上看起来要缉拿真凶,实则心里面却是带着深深的恐惧之意。
可他是皇上,不允许自己懦弱的一面被臣子看到。
所以,他在忍,极力的隐忍着。
但他没想到的是,‘杜字索命’覆盖面却越来越大,偏偏这些人死后还被对方呈上了‘罪有应得’的罪名。
而这些罪名经过落实,竟然一个也不差!
足以可见这背后之人的力量,已经令他这位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为之心颤了。
说不忌惮,那是假的。
可若让他就此示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统统都是饭桶,饭桶,几个月了?朕问问你们,已经几个月了?到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捕捉的到,这就是你们当的差,嗯?”
“正因为对方呈上来的这些罪证,所以你们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卫瑜琛龙颜盛怒,将手中的奏折‘啪啪啪’的甩了出去,当下的文武百官,皆都沉默垂首,安静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不是他们不想追查,而是不能追查,这些事他们不说,就不信他当皇帝的不知道,何必说的那般的冠冕堂皇?
比起你这个皇帝来说,死这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人若是死了,当年的杜府之案,那岂不是更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不正好称了你的意?
可是他们不敢说,因为说了,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杜家。
卫瑜琛这些年虽然极力的弥补,用各种减税,各种利国利民的政策,甚至不惜亲上战场来减轻当年屠尽杜氏满门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可他骨子里到底还是疑心病太重,纵观那些在后宫之中立足的妃子们,但凡对他有用的,哪个不是春风得意?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一个仇贞,其余的宠妃几乎都是靠娘家上位,他自己真正喜欢的又有几个?
先皇后已经去世十二年,尽管他们不住的要求再立新后,可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表面上一副守护爱妻的虚伪表现,谁人不知他是谨防下一个杜后的出现?
杜家当年如何待他,即便是杜家曾经的对手,也挑不出半个错字。
可偏偏就是这样忠心耿耿的铁血家族,就这般一夜之间尽数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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