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再也回不到中原……”问缕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最重要的话全盘托出。
冯漓闻言,刹那间脸色苍白,倒退了两步,轻轻抓住问缕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小姐!”问缕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冯漓。
冯漓轻轻摇着头,口中细细碎碎的重复念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前几日还没有这样的消息,今天怎么……”说着说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小姐,小姐……”问缕轻声的唤着,扶着身体已经绵软的冯漓。
“小姐!奴婢会再去确定一下,小姐先不要着急!或许,或许过两日陛下便会派了其他人去也不一定。小姐……”问缕极力安慰着冯漓,怕冯漓一时情绪失控。
“对,对,找父亲!父亲一定会帮上忙的!”冯漓低声念叨着,便欲甩开问缕的手往温饬殿的大门而去。
“小姐!小姐!”问缕紧紧抓着冯漓的手,“小姐!小姐若此时召见大人,有何理由?就因为公子?如果要是被他人知道了小姐以后该在这宫中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太子殿下?”问缕着急的拉着冯漓,一股脑儿的将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冯漓闻言愣住,停住了脚步,问缕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要见父亲,怎么见?以何理由?因为这件事再让其他人知道了,父亲该怎么办?还有冯府上上下下那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办?冯漓想到这,脸色煞白,绝望的退了回来……
“小姐!不要着急,奴婢再想想办法,看再将消息确定一下。”问缕看到冯漓苍白如雪的脸色,心内一阵生疼。
冯漓再也没有出声,靠着坐榻坐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握住那串手串。
她好恨现在的自己,恨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恨自己即使知道了消息却不能光明正大问个清楚!冯漓浑身无力,只是抓紧了手上那串手串,手串上颗颗红色的玛瑙石正被冯漓握的好像要镶嵌进了她的手中一样。冯漓本就身体虚弱,如此一来,脸色更为苍白,毫无血色。
问缕已经出了温饬殿去打听消息,此事事发突然,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也不知道到底是陛下的旨意还是班固有意为之。
一连串的疑问压的冯漓喘不过气,她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几日前还从问缕口中传出的“公子已经全好了,正在兰台专心修史”现如今却突然传出要远赴匈奴这场“生死差事”!更何况,他毕竟只是一届文官啊!如果真的远赴匈奴必定是凶多吉少,而且陛下只让他们带一队精兵而去,不是送死是什么!冯漓想到这,觉得心如锥刺,针针钻心。
冯府。清心苑。
班固、耿异与冯彰三个人,沉默良久,气氛沉重。
“你说你们……让老夫说什么好!你们二人不去,陛下也定会派其他人去,你们怎么就要自作主张,主动请缨?谁不知道这趟打入匈奴内部的差事是趟去了就未必能回得来的差事?怎么你们就……咳咳……”冯彰说的激动,竟咳嗽了起来。
“大人!”耿异起身,冯彰却摆了摆手,“老夫没事……咳咳……”冯彰端起几案上的茶盏,啜饮了一小口便放下茶盏,“你们二人,一个是窦将军身边的得意门将,一个是兰台上的史学才子!你说说你们二人今天这般行事,要是去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以后……哎……老夫知道你们两个是胸怀天下的好孩子,可多少也要为你们的将来考虑,如若上战场杀敌,老夫不会说一个不字!即便有一日你们战死沙场,那是死得其所,死的伟大!可如今进入北匈奴打探消息,实为细作,如果死了那连名都不会留下!老夫倒不是重视名利,只是你们二人今日的行为如此鲁莽!”
冯彰甚是激动,其实他更是心疼。
耿异闻言,低头不语。其实以他多年生活在边境的经验又怎会不知潜入匈奴做细作的危险。冯大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如今就是被骂上几句也是应该,因为,他也知道,冯大人实在是爱惜他们二人,毕竟一直侍奉在冯大人左右,更是因为冯大人的悉心栽培,他才得以在窦将军门下学兵法并得到了窦将军的青睐。
“大人,其实今日的事情,您早应该知道,陛下是早已算好了的,否则就不会命窦将军、耿异与我留下。”
班固终是叹了口气,起身幽幽说道。
冯彰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的叹口气,不语。
到底是班固聪慧,其实早在今日陛下早朝后留下他们他就已经知道这次远赴匈奴的事情,应该是属他们二人无疑。只不过真的亲耳听到,自己的心还是为之一震。
两个自己一手再配起来的年轻人如今突然要离开自己,走到不知前方生死的路上,冯彰怎么能放心的下!如今说的好听些,是陛下恩宠,说的难听些,就是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他们二人手上!事情办得好便好,办不好没有了命也是他们二人自愿请命的结果!寇损果然够狠!好一招坐收渔翁之利的买卖!
“既然陛下召见,可见他早已有了主意,只不过是召我们前去所谓的‘商议’而已。既然如此,为何不爽快些,我们二人先请愿罢。”
班固一袭白衣玉立在殿中,一副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届书生居然要开始沙场戎马的日子!冯彰望向班固,眼神中分明带着疼惜。
耿异闻言,细细一想才觉知事情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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