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奴看看四周,自己已经被大汉将士紧紧包围,前有耿异带领的兵马围追堵截,后有窦固追来的兵马,蒲奴突然冷冷一笑,仰天长啸:“天要亡我!”再重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耿异,心里一阵凄凉:自己害怕的终于变成了现实,与耿异最终还是相见于沙场之上。这样的一幕,似乎自己的脑海中曾经出现过,只是,每次出现之时,他都极力否认,那是他的兄弟!他曾经救过一命的兄弟!即便是现在,这样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蒲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周围不远处布满了大汉的兵马,一座不高的山丘之上,立着耿异与蒲奴。
蒲奴望着远处苍茫的大漠,天空中时不时盘旋过一两只鹰,还有阵阵微风轻轻拂面而过,山丘下的马不耐烦的来回挪动着脚步,扬起阵阵尘埃。
蒲奴眯起眼,冷笑一声道:“最终我们还是在战场上见面了。”
耿异没作声。只是淡淡的望着同样广阔的草原。
“要是那次,我没有放走你,不知道今天的场面又该如何。”蒲奴不甘心,依旧想着上次耿异在匈奴王庭的样子,耿异走了之后,他到底有多后悔恐怕没有人知道。
“我说过,你我所谋不同,注定今生一定是敌人。”耿异依旧望着远处,幽幽然道了一句。
“如果知道我蒲奴今生最大的敌人是你,上次我就不该放你走。”
“单于不放我走,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选择自己所要走的道路。”耿异冷道一句,收回目光,重新注视着蒲奴,目光中带着果敢与坚毅。
蒲奴微挑剑眉,叹了一口气,望着苍茫大地,良久,道了一句:“匈奴的大好土地最终还是败在了我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
“若当初你知道你的今天是我造成的,你一定不会救我。”耿异想起小时候的那一幕,蒲奴解下自己的腰带为他系上,只为了几步之外的匈奴士兵不要伤害到自己。只是,那样一个善良聪慧的小男孩只能永远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再也无法爬出记忆的那种美好,一旦爬出便会伤的体无完肤。
蒲奴低下头,摇着头苦笑一声,低声道:“不,我从未后悔救你。毕竟,那时的你是无辜的。”
耿异闻言,心里猛然一动。
“无辜……既然我是无辜的,那大汉边境多少平民百姓,他们就不无辜?”耿异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蒲奴没有直接回答耿异的话,只是深呼一口气,“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站的角度不同。为了这天下,伤害一些无辜的人也在所难免。现在再讨论这个有意义么?”蒲奴动了动眉,有些嘲弄的笑了笑,“如今我已落在了你手中,匈奴也落在了大汉手中。既然如此,我蒲奴作为一个匈奴人,也断然不会失了我的豪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蒲奴别转过头去,不再看耿异。
耿异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想知道,冷……阏氏到底是如何死的?”
蒲奴微微沉默,动了动嘴唇,冷冷道:“真是令我吃惊,没想到你与她相识,她背叛了我,背板了匈奴!”
“这么说,是你……”耿异剑眉微挑,蹙着眉头,神情复杂。
虽然冷琬瑜确实做了背叛匈奴之事,但耿异仍旧不相信是蒲奴杀了她,或者说,他从内心中,那个年少时那般善良的一个匈奴男孩的身影,始终在自己的脑海中,怎样都挥之不去。
蒲奴微微一笑,“谈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她亦有自己要追寻的,又岂能是我阻挡的住的?”虽是一个问句,但耿异与蒲奴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深处曾经追寻的、现在追寻的又或者是未来需要追寻的,这些又岂是他人能够决定的?
耿异微微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中闪现出的惋惜在很短时间内便又消失,随后低声道:“你走吧。”
蒲奴转过身,惊异的看着耿异。走?!他没听错吧,耿异居然要放他走!
“日后只要你不再扰我边境,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耿异看着蒲奴不可置信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
蒲奴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扬了扬嘴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向耿异行了个匈奴的谢礼,开口道:“大汉只要有你耿异在一天,我便愿永远居于匈奴之北,不再进犯大汉边境!”
耿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剑,随后转身,离开。只留蒲奴一人远远的望着耿异渐渐消失的身影。
此次窦固领军大获全胜,逐匈奴于北境。
班固将所有的公报拟好,还未来得及发往洛阳城,第二日清晨天刚亮便接到了窦固的紧急命令,吩咐班固与耿异即刻前往大堂议事。窦固将军历来行事稳重,今日如此匆忙恐怕是有要紧事。耿异与班固接到命令后便即刻前往大堂了。
“臣见过将军。”耿异与班固一前一后到了大堂。却见窦固站在大堂中央,神色凝重,剑眉微缩。
班固看了一眼耿异,上前道:“将军这么早便吩咐我与耿将军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窦固听到班固的问话这才猛然间觉知他们二人已经到了,于是郑重的点点头,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耿异,你即日起领三万精兵入洛阳,即刻出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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