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贵妃缓过一口气,冷冷道:“我如今还自身难保呢,如何保得了旁人?”
田嬷嬷便拉着严咏絮不住向她叩头哀求。
严贵妃虽尚盛怒难消,但这时心绪稍平,不由想起别的事来了,便问道:“你方才说的不错,你才进宫,哪有余力做下这种事?我问你,是谁帮你做成此事的。”
田嬷嬷不由面露难色,不敢抬头看她,严咏絮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是父亲安排在宫里的人……”
严贵妃便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严阁老也有不教我知道的事……”
田嬷嬷暗暗叫苦,她因性子稳重才被严家送到宫里扶持严婕妤,怎奈她事事劝谏周全,反倒得了婕妤厌弃,凡事都避着自己,更不与自己相商。她知道严阁老在宫中安插了人手,却不知道是谁,唯有严咏絮自个儿知道接头传递消息的法子。
因而严咏絮自作主张,暗中行事,她竟丝毫不知,还是正殿那边喧哗声传来,这边得到消息,她看她一副坐立不安、惊慌失措的模样,才不由发声问她。
严咏絮虽一时不知天高地厚做了这等大事出来,但听闻行事未成,太子毫发未损,只砸死了个内监,这才慌了起来,惊恐不安之下,便叫她问出了底细。
她万想不到她竟有这样大的胆子去谋害当朝储君,一时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严咏絮骇极,唯恐东窗事发,便不由分说躲到了内室,推说自己病了,不教外人进来。
她正六神无主,严贵妃便到了,此时又听严咏絮把严阁老暗中在宫里埋伏人手的底细也透了出来,只觉当头一棒,从此日月无光,这已不是严家与严贵妃会不会生出罅隙的事了,而是严贵妃会不会因此与严家生了嫌隙了。
果然严贵妃又道:“好得很,既然严阁老有这样大的本事,你们还在这里求我做什么?”说着便冷笑着起身,拂了衣袖便去。
田嬷嬷忙在后面抓住她裙角苦求道:“贵妃且听老奴一言,婕妤或许有了身孕了……”
此言一出,非但严贵妃停住了脚步,连严咏絮也止住了哭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严贵妃双眼一眯,带着十足的威势迫向田嬷嬷:“你说什么?”
田嬷嬷扯着她的衣角,顺势爬到她脚下,恳切地看着她道:“婕妤小日子一向准得很,自她十三岁来了初潮,每月如期而至,从未有过差池,前日本是婕妤换洗的日子,可婕妤却没有如期换洗。因而老奴便猜测婕妤是有了身孕,只时日尚浅,奴婢也只是疑心,并不敢透露出什么。”
严贵妃闻言,便又看向严咏絮,目光冷厉,问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严咏絮正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还糊在面上,见状忙不迭地点头,一时省会过来,不由惊喜交加,不自觉护住了小腹。
严贵妃便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最好祈祷你是真的怀上了,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说完,一使力,拽过了自己裙角,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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