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督军孟超,曾是大司马李庆的直属将军,后有功,擢于幽州,司一州军防。
李贤,大司马李庆远亲,为李家公子之兄长,上数四代祖上为异母兄弟。
大司马李庆,二皇子之亲舅,李妃之亲弟,秦皇之重臣,朝中之肱骨,门客千万,势力遍布全国。
二皇子秦慕瑀,师从文世家,百官称赞,秦皇信任,最具入主东宫实力的皇子。
路文徵的奏书,私通封国的证据。
苏庭玉曾提过,御史中丞路文徵,年轻时曾向苏家求娶苏庭筠的姑母,当时苏家害怕陷入东宫之争,便没有答应身为秦之阳幕僚的路文徵,因而两家结怨,一直不曾往来。
私通封国的证据,最先看到的不是秦皇,而是二皇子与李庆。
苏家倾力辅佐的二皇子,因此怀疑苏家行为不忠,暗地与其他势力勾结,在即将得到苏家一切之时,举起刑刀,亲手砍断了自己的臂膀。
苏庭筠冷笑,多么滑稽,苏家的灭亡,竟因十几年前的拒婚。
不是站错了队,而是看错了人。
幽州军、大司马、御史中丞、二皇子,苏庭筠默念着,思索着,心中织起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秦安城各方的利害关系错综纠缠,如何取舍、如何利用、如何让残害苏家的仇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自己只是平民百姓,而对方权倾朝野;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而对方万贯家财;自己需隐藏身份苟且偷生,而对方锋芒尽显争未来皇权。苏庭筠要赢,就必须改变自己的弱势地位,改变自己窘困的处境。她要争取到利益相同的伙伴,她要爬向高处,将自己的仇敌,推入万丈深渊,永不复生。
苏庭筠与云祈约法三章:第一,自己做什么,云祈都不能过问,哪怕再好奇;第二,自己做什么,云祈都不能阻止,哪怕有危险;第三,从今往后,自己姓云名云庭,乳名小五,身份是云祈的妹妹。家中仅兄妹二人,从幽州疫区逃难而来。无论是生是死,云祈都不能泄漏自己苏家遗孤的真实身份。
云祈一一应诺。
苏庭筠想了想,又提出了新的要求:第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住性命;第二,云祈不能放弃成为郎中的目标;第三,事成之前,断绝与云游跟陵南城的任何联系。
云祈听完,也点点头。
苏庭筠伸出手去,“击掌为誓。”
云祈没有立刻伸出手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能不告而别。”
苏庭筠道了声好。
啪!清脆干净的击掌声,象征着苏庭筠与云祈的约定成立。
临走之前,两人去看了云游,云祈最后一次骗自己的弟弟,说自己跟小五去卫国拜师学艺,学成之后就回来看他。苏庭筠把云游前些日子在河边抠的贝壳串成了手链,带在云游手腕上,说暂时只能送这个,等下一次回来,送云游个金镯子。
两人于黄昏在湄水河东岸乘上了去秦安的货船,船主得了苏庭筠不少银两,给两人安排了一厅之隔的两间卧房。
苏庭筠白天坐在窗边,看着九殷江的江景沉思,有时在白纸上图图画画,晚上则给云祈补课,包括秦、封、卫三国的地理、人文与历史,秦安局势与宗族关系,以及自己多年来读书积累下来的杂学与经验。
有时候,苏庭筠讲的累了,便要云祈给自己讲讲如何看诊,或是草药的常识。几天下来,云祈发现,天赋异禀、博古通今、聪慧善谋且记忆力绝佳的小五,对植物的分辨能力接近于无。无论自己把药材的特点讲的多么明白,小五一贯的分不清楚,常常抱怨说明明都一样的草儿,还叫不一样的名字。
云祈已经习惯叫苏庭筠小五了。
小五有时候会跟云祈讲起自己的养父母,苏澈先生与琉璃月,说自己在世上还有这样两个亲人,却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知道苏家的惨事后会不会为死去的众人烧些纸钱。会跟云祈讲小时候跟弟弟吵嘴打架的事儿,也不知道苏庭玉有没有投胎转世,做个平凡人家的孩儿。
两人乘了八日的货船,又乘了两日的马车,到了秦国的都城,秦安城。
秦安城不愧是皇都,九殷江畔的集市上,一片熙熙攘攘,店铺彩灯高挂,生意兴旺,往来的各地商贩在街边叫卖,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富贵人家的车马,家仆们抱着大包小包的绫罗绸缎与金银首饰,在集市上穿梭,孩童们挽着发髻,三五成群,游戏嬉闹,乐不可支。
苏庭筠向云祈提出了想要赚钱的想法。要在秦安立足,银子是最重要的。
云祈开始以为是摆个摊子,或者是打个杂工。然而,苏庭筠先是选了集市西面的殷西客栈落脚,然后拿出扯皮不打草稿的本事,四处宣扬云祈这个“神医转世”的“传奇事迹”。
一个月后,苏庭筠在集市租了个铺子,云祈开始接诊,平民百姓多是小病小伤,倒也不难,两人渐渐的有了收入,苏庭筠就把铺子扔给云祈,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
又过一月,一日苏庭筠回来,拉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自称为石员外家的长史,请云祈去他家为老爷看诊。紧接着,云祈的病人不再限于平民百姓,许多官家与贵戚都“慕名而来”,重金请自己入府看诊。后来,云祈听说有“自己转世得天庇佑,能给周围带来好运势”的说法,当然,不用问,一切皆是苏庭筠的安排。
直到前些日子,苏庭筠听说秦安有名的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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