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又重新修改了几处,你看……”年轻人兴致勃勃地抖开长卷,把一段文字指出来。少年把着烛台凑近了看,点头道:“好,辛苦你了……柳弦那边怎么样?可还顺利?”
仲夏点头道:“还好,只是上月死了几个人,这会儿有些缺人手,但地宫已经打开了,如君侯所料,我们这次是找对了地方……”
少年一怔,挑眉道:“哦?死了几个人?怎么死的?”
仲夏微微皱眉略有些为难道:“我们本来是从后山凿洞进去的,却不想那地穴远比我们想的要大,后来接上了山里的水洞,不曾想水洞里也有机关……君侯,柳姑娘本想晚些时候再说的——依属下看来,这水洞已经是古地穴的一部分了,只是后来有崩塌,而且七拐八绕,一时还找不出正路,但应该也快了,最迟明年之前也能找得到地宫……”
仲夏这话说出来本是意在邀功,不料少年不喜反忧,摇头道:“机关?什么样的机关?”
仲夏本是个星师,不大通机关术,挠头道:“这……听说只是很简单的机关,我们也是没有防备才出了人命……”
少年摇头道:“不……我是想,如果后山都布了机关……恐怕我们这件事又是空忙一场……”
仲夏越发糊涂:“啊?机关还在,不是说明这地方好歹没被破坏掉吗?怎么……?”
少年不禁苦笑道:“你……唉……你想,如果是常用的祭台、住所,会按上机关么?如果地宫里也有机关,要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保管,可你说的是轻易便能破解的机关,定然不是用来锁东西的,那就只能说明,凤族的后人是主动废弃了这个地宫另迁他处,所以才最后布上机关……这样一来,很可能典籍器物也一并搬空,只怕未必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啊……”仲夏听完不禁也有点泄气:“欧阳大人你可别是乌鸦嘴吧,说不定当时凤族也有战乱,所以才设上机关防备外族呢……”
少年淡淡笑笑:“罢了,先打开来再看吧,说不定也会有些残存的石刻壁画等等,总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原本我还担心久闭的洞穴存有毒瘴云云,若是本就接上了地脉,这方面好歹要乐观些,不过你与柳弦也万要小心为上,开凿一事不急在一时。”
仲夏立马答道:“明白!……哦对了,属下还带了个人来,欧阳大人务必见上一面。”
少年看着仲夏一脸孩子气欲盖拟彰的笑容,迟疑着点头道:“哦……是?”
仲夏等到一声“哦”,已经从洞外大喊道:“苏先生!您快请进来吧!”
门外一个读书人模样的老头,个子不高,精神倒是很足,颇自在地走进来,冲少年拱了拱手:“这位便是凤域的欧阳君侯吧?老朽见过君侯……”
少年恭恭敬敬还了礼,问道:“这位是……?”
老头哈哈一笑:“在下苏柝,君侯定然不识,不过老朽此番来也是要送君侯一份礼。”说着转身拱手道:“还望君侯移步?”
一直顶到屋顶的架子上拥挤地堆满了书,屋子局促而拥挤地摆下一张短小的床榻,像是个早已废弃的杂货间,少年看来却无异于藏宝洞,在门口稍稍顿足,转身向老头请道:“这些书……是……?”
老头一笑,也不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让少年自去翻看。
半个时辰后。
少年一边翻着卷轴一边问道:“苏先生,这样说来,这一支乃是赫氏的后裔,两百年前才逐渐迁居至此?可是……何以关于凤剑的下落,都没有再提起呢?”
苏柝摇头道:“到了现在,人间想来也没有人真正见过凤剑了,如果这剑果真择主而侍,那定然是随之失散,也或许……早已不在了吧?”
少年一怔:“不……不会,凤剑质地之坚,性如玉石,不腐不坏,就连烈火也不能奈何……不至于……”
苏柝不禁皱眉:“君侯这话就奇了,烈火若不能镕,那这剑又是怎么铸造出来的呢?”
少年面带难色,摇了摇头:“这晚辈实在不知……”
“难道……”苏柝眯起眼沉吟了片刻,又喃喃道:“本以为凤域只是先人神化了的传说,曾听远道的沙门说起西方佛国净土,也是荒诞不经……没想到……”寻思了片刻,又问道:“如此,君侯此来人间,便是为了凤剑的下落?”
少年沉吟着点了点头:“也不全是,但凤剑的下落也是重中之重,五百年之期也近了啊……”
苏柝不禁仰面问道:“这凤剑究竟有什么用处呢?如今听闻凤域也已经改朝换代,沧海桑田,就是将凤剑寻了回去,又有何益呢?”
少年苦笑:“晚辈也只是一介星师,忠君之事,至于天命,非我所知。”说着无声一叹,复沉吟道:“何况,即使我不来寻它,凤剑自己也急着要回去吧……到那个时候,只怕更是……”
两人一时沉默,苏柝突地一笑:“没想到,凤域竟然真的存在,更没想到你们竟也同我们一样,不过是如此地过着凡人日子……”
少年勾起嘴角一笑:“怎么,我们长得也不像禽鸟,让先生失望了?”
“不……”老人这么喟叹了句:“只是觉得竟然这样真实……”
少年匆匆翻览了一遍,书籍大多是流水账一样的记事,以及各种繁杂的巫卜之辞,实际上已然与凤域的占卜方式相去甚远,不甚了了,但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老人的手习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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