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女子话音未落,少年忽已出剑,笔直刺向女子,没有一点花哨,快得如同一道虚影。
只是女子比他更快,原本身体所在的地方似乎只是空幻,少年一剑刺空,女子已按住他手腕,右手顺势指向对方心口,黑色的浓雾射出一线,从女子指间伸出,刺入少年胸口,避无可避。
女子伸手扶住少年,转头吩咐身后:“都杀了吧。”兵士们方回过神来,与几个尚有挣扎之力的家丁缠斗一处,亦有兵士冲入院中,四下搜查有无余者。
四下喧嚣,女子扶着少年,只是缓缓勾起嘴角:“欧阳,你还活着,我怎能放心呢?”
少年虚弱地笑了笑,无声地动了动唇形:“其实,后来我是后悔了的……后悔娶了萧羽,后悔去了忘川,后悔答应带你来人世……”
女子浅浅一笑。
“但若是我注定要见到你,我也还是会爱上你……”
最后凝结在脸上,也只是还未褪去的笑容。
爱吗?女子只是茫茫然想着,一边扶着少年躺下来,冰天雪地里,体温冷却得如此之快,鲜血涌出心口,便已是冷的。
女子缓缓起身,沿着甬道走进院子。除却四下搜查的士兵,被拖出来砍死的奴仆,满地狼藉、鲜血、残雪……
院子空空荡荡。
半个时辰前,满是积雪的山路上,高挑的身影临崖而立,山风卷起细碎的雪花,落在蓝色长袍上,似已站了很久。
孩子在雪里生生跑出一身汗来,对于常人不过没膝的雪,对那孩子却几乎齐到腿根,半跑半爬地从山上下来,几乎将自己滚成个雪球,拐角处见了蓝袍的身影,蓦地一顿足,险些扑进雪里。
年轻人这方悠悠转回身来,看向挣扎着从雪里站起来的孩子,抬脚“飘”到孩子身前,身形这一动连浮雪都没有带起一丝,整个人稳稳站在雪上,弯腰拾起孩子掉在雪上的木匣子。匣子看似只是用最不起眼的木材制成,工艺亦不精致,拿在手里更轻的仿佛是空,年轻人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弯起一丝笑意:“何苦啊,这么大的雪。”
孩子站起身来,直直瞪着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倒是浑然不觉孩子的敌意,顺手拉开匣子,看了看:“这就是‘凤归’?”
粗制滥造的木匣里,盛放着一只极为精致的物什,形似一只风水盘,入手非金非玉的触感,碰到人的肌肤便渐渐散出光芒来,那光亮起后投在空中,似有一只火红的凤凰于盘上盘旋,却又隐约如幻影。
“‘凤归’时便要革天换日,这小物什放在平时还真难得一见……”年轻人半带讥讽,合上匣子,递还给孩子。
孩子一把接过木匣,瞪着年轻人道:“羽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年轻人不禁一笑:“问我?我还倒想问问圣使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孩子一句话说了一半,忽又咽了下去:“我下山做什么也和你没有关系。”说着话转个放向想要绕开挡在面前的人,只是转了一番身,年轻人还是一脸歉然的微笑挡在面前。
“你……?”
年轻人一耸肩:“圣使大人就算是想假公济私,好歹也该有点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可惜本人耳目还算灵便,腿脚也还不慢……”
孩子咬牙道:“哼,你才假公济私……我手里有‘凤归’做凭信,你……”
“可这‘凤归’此时显示,却怕不是风长老的意思吧?”年轻人一笑反问道。
“长老他当然……”孩子瞪着眼申辩道:“当然不能放任着犬族兴风作浪。”
年轻人不禁微微一笑,紫瞳微微眯起,眼中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若是放到五百年前,哪怕是百年前,这话我也信,只是……”
对方这边拖了个长音,孩子已迫不及待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的风引,已不是昔日的风引了啊……”年轻人,说着话一笑,又低声自叹道:“如此才有趣,棋局早摆好了,得有人入局才是……”
孩子没有听得后半句,只是瞪着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年轻人只是背过身,立在崖边,远远望着一片冰雪中的赤城,悠悠道:“昔日的雁卿如何?容霄如何?而今欧阳书如何?……若放在当年,即使放在百年前,怕是风引会如你今日这般……只是……”
孩子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寒意,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这一会儿静下来便觉得格外的冷:“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年轻人回过头来,看向孩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咬字却平静而清晰:“你只要记得,今日欧阳家上下百余口,不是死在白夜歌手里,也不是死在我羽兰夕手里,而是为你们风引长老死,死在凤凰那个天下的手里……”
孩子微微打了个寒噤,面上却笑道:“你胡说什么……”
年轻人只是轻笑了声,背对着孩子,“今日是风引算到你定会带着‘凤归’下山,特意教我等候在此……也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欧阳书必定要死,你若执意将‘凤归’送去,也就不得他,只能让他白白死了而已。这局棋到了官子的时候,当断不断,只能功亏一篑。”
孩子冷得微微有些哆嗦,怔怔地问:“你……你说什么……”
年轻人只摇了摇头:“话我带到了,天寒地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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