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道门，道观，道僮
三人告别耿绍元，匆匆往着城北清虚观所在之处而去。
一边走着，大牛便禁不住提起方才耿绍元出手截停奔马之事。大牛提起时，脸上满带崇仰之色，比手画脚眉飞色舞，这大牛性子憨厚木讷，少有如此话匣子大开。
“你便必定是修行者？”萧墨提出了心中疑问。其实刚才耿绍元所展现的手段，便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亦能看出实力不俗，但至于究竟是纯粹的武道高手，还是修行强者，那便不是寻常人等轻易便能判断的了。
“当然！我肯定！”大牛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质疑。“你们都知道，我家世代行猎为生，可是祖传的武艺，能如方才耿大哥那般徒手截停奔马的，一个都没有！”
“那是你家的武功都不高吧？”小黑在一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大牛闻言感到恼怒，一记爆栗便往小黑头上磕去，小黑吃痛抱头哎呦一声。萧墨笑而不语，平日里他们便是这般打闹，相互间早已习以为常。
大牛挂在嘴边说得最多的，便是那句“我家可是祖传的武艺”，最介意的便是被人说他们家的武艺稀松平常。
“我家三叔可是公认的盘河城周遭猎户中武功最高的！”每每说起他家三叔，大牛都是有着些自豪，他父亲兄弟三人，当中尤以他三叔武功最高，据说幼年时便天生神力，有生裂虎豹之能。“即便是我家三叔，不结合腰马之力，要寸步不移地拦下一匹狂奔的马儿，那也是不大可能。”
习武之人，不过纯凭先天体力，再加后天习得的搏击技巧，哪怕如何锻炼，终究衹是凡俗之力。而那修行者窃天地元气培炼真元，据说修炼肉身可以坚若磐石刀枪不伤水火不侵，真元外放能够摘叶飞花百步伤人，传说中的大修为者甚至可以取敌首级千里之外，窥天道造化穷天地妙理，一念动即可移山填海，这便已经与传说当中的神仙无异。
“既然你家三叔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不去启智修行？”，小黑脸带不解地问道。
“唉，当然是去过的，不能启智啊。也不知是否真的如咱家的老人所说，咱家的娃脑里都缺了那么一条筋，世代习武，硬是出不了一个修行者。”大牛语气无奈，昨夜里和家里提过前来启智，家中叔伯父亲都是不看好，但亦无阻拦，毕竟他们年轻时也一样有过相同的念想。
“真没想到……，原来你是缺根筋。”小黑以满带同情的语气说道，于是又挨了大牛一记爆栗，痛得捂着脑袋呱呱乱叫。
“给我起名叫阿牛，就是希望我能比他们牛一点……”大牛伸出两指比划着，“是啊，不用牛太多，牛那么一丁点就够了。”
“放心，你确实比你家其他人牛太多了……，吹的牛[逼]比他们响多了！”大牛又是一记爆栗，这回小黑早便提防，笑着避开，躲在萧墨身侧对着大牛吐舌头。
“话说，要是我们这回启智成功，大概要修炼多久，才能有那个耿大哥这么厉害？”小黑忽然非常认真地思考着。
“启智都还没通过，你想多了吧！小子！”大牛推了小黑一把，示意快快走路。
“对了，你家三叔的武功和城里武馆的黄师傅比起来怎么样？”
“呃，应该是比不过的。”
“那你家三叔的武功和林家镖局总镖头比起来怎么样？”
“唉，这断然是比不上的！”
“你家三叔的武功……”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家的武功真的不高嘛……”
三人一路嘻嘻闹闹，不多时便抵达城北清虚观山门之外。
…………
………………
清虚道观位于盘河城中地势最高之处，坐西朝东，平日里香火便已兴旺，待得节日宝诞以及斋蘸之期前来进香还愿的信众更是八方而至。
这盘河城清虚观并非名山大观，历代以来亦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大修为者自此而出。直至天魔一族祸乱人间，十万流民避祸中原流徙西南。西南数十妖国与中土流民同仇敌忾之下，竟令当时无敌宇内的天魔狼獒军亦难以一力克之。西南道门得以偏安一隅，遗民毋忘薪火相传，于蛮荒妖部以零星香火逐渐蔓延，周边妖国天道信众益增之下，各处宫观香火日盛。
直至太祖兵复中原，中原道统为彰西南道门一脉传承有功，如今清虚观观门立有太祖亲赐“护国承运天道碑”。
清虚观山门前植有数株据说是先代观主所栽种的硕大黄桷树，悬根露爪蜿蜒交错亭亭如盖，婆娑的叶影遮挡了午后春阳，弥漫着清凉之气，恍似与凡俗喧嚣隔绝开来，顿有幽静出尘之感。
三人走近山门，大牛左顾右盼，他家是猎户，家中甚少前往道门宫观进香，此刻远望那巍峨庄严的殿阁檐背，顿生惶恐之感，只听他忽然问身旁小黑，“听说你娘每逢初一十五，就和你家那堆八大姨九大姑过来烧香祈愿，你该认得路吧？”
小黑两眼朝大牛一瞪，“你们家的人缺根筋这事看来是真的，来烧香的是我娘，又不是我……”
小黑话音未落，大牛便扬手作势要打，小黑连忙缩头跑跳着避开。
一名打粗的火工道人，正于牌楼与山门之间打扫着这暮春时分三三两两的稀疏落叶。
“道门清净之地，不得嬉戏打闹！若不是来上香的，快快离去！”见有少年于山门前打闹追逐，那火工道人拄着手中扫帚，喝斥三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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