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光,思琳没有食言,专攻学业,努力跟上景枫的脚步。退出学生会后,每次期中期末考试,高一高二两年级按成绩排名顺序混合安排考位,这是思琳可以近距离看到景枫的机会,也是考量两人成绩差距的残酷时刻。景枫往往坐在高二年级前三位,而思琳则在高一第十到三十位之间徘徊,总算每次都还能同在一个考室,在后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已是种满足。
景枫高三后,考试近观的机会没有了,只剩下傍晚时分的走廊遥望。
幸运的是,景枫的生活如钟摆般规律,每天下午六点,那熟悉的身影都会如时出现在思琳楼下过道的另一头,然后径直朝着过道这边学校的偏门走来,偏门正好在江思琳课室的左下方,趴在四楼课室外的走廊边上是个纵观全路的好视角。
约摸半小时候后,他又会从那里匆匆而进。每天这样一去一回的观望,思琳已然觉得踏实安心。
时光匆匆,伊人将去。
距离景枫高考只有一星期时间了,那晚自修过后,高一高二年级全体同学就得离校,为高考考场腾出课室。也许从今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景枫了,想到这里,趴在走廊上的思琳鼻子发酸,愁思百转。
虽然那两年他们只是连朋友都不是的校友,可没有景枫的一中会是怎样的孤清,她不敢想象。
景枫……马景枫……思琳热泪盈眶,盯着楼下走道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尽管如此,仍然可以轻易辨识那个她已经铭刻在脑海的轮廓。
那人正向偏门走来,奇怪的是这日的脚步放缓了许多。思琳握紧拳头的关节有点发白,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跑下楼去,可是跑下去跟他说什么?已经咫尺天涯两年了,要一下子将这种距离缩短到近在身旁,仿佛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已经快到偏门了,思琳心里还在纠结,双腿却不听使唤地从楼梯狂奔而下。
那人已出了偏门,思琳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偏门外的小道上,她看见他远在十米外的背影。
“景枫……马景枫……”江思琳破声大喊。
他顿住了,缓缓转过身来。思琳不顾一切扑上去,然后,到他跟前猛地刹住,不敢抬头,双手在胸前不知如何安放。
沉默,还是沉默……思绪太乱,思琳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我……我就想跟你说声:考试顺利……”终于支支吾吾挤出了一句话。
“谢谢……你这两年学业还不错,继续努力。”他的目光竟然这般温和。
“嗯,我会的!”思琳温顺如小鹿般点头。
“我走了,你回去吧!”景枫慢慢转身而去。
思琳怔在原地,不舍地看着那美丽而略带忧伤的背影,心里仿佛还在期待什么。可他已在十步之遥,心仿佛在下落,掉进无尽的时空里,不争气的泪水,滴滴答答染湿了脚下的尘埃。
眼下,模糊的视线里忽然闯进一双运动鞋,“景枫哥哥……”头都没抬,思琳扑进他的宽广的怀抱里。
“哇……”她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抽搐啜泣久久停不下来。景枫轻抚着她的后背,那双手很轻很无力。
“思琳,等我信……”他两手紧握思琳的胳膊,漆黑如夜的眼睛凝视着她,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一句话。
“我在26班,记住,不许再耍赖。”思琳转悲为喜,抹干眼泪,略带娇嗔道。
“嗯……我会加油……我走了,快回去吧!”景枫摆摆手,不再停留,千斤重的背影沾上了稍许轻快,慢慢消失在暮色那头。
“景枫——马景枫——我等你信!”在那背影消失的最后一瞬,思琳双手拢嘴重复呐喊着。
信……
“没有,没有,没有……”,班上取件员邓思思每日同样的答复,让思琳火热的心一天天凉下去,直到全身每个细胞都冰冷僵硬。
高三,思琳空等了两学期,一如十二岁那年的离别,那人仿佛再一次从世界那端消失了,芳踪难觅,除了“2003县一中高考光荣榜”上,他被国家首府c大录取的消息,告诉思琳他还活着。
还有厚着脸皮穷追猛打的勇气吗?少女思琳已疲惫不堪。
别后一年,怀着对c大的诅咒,思琳报读了本省首府z大,进入了这所排名前十驰名海外的名人手创高校,从此与那人南北相隔,再无期盼。
不想这两年来,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总不自觉地在嘶喊“为什么?为什么……”
月下操场,宁谧安然在不知道的远方,许久才幽幽开口:“有些人,你以为你忘得了,却发现越刻意越铭记,有些答案,你以为无关紧要,却发现没有求解,人生就再也无法向前……太多疑问,我要找他,问个明白!”思琳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
“那……我祝你好运!”不渝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碗大拳头挡住了他俊俏的脸,那掏心的痛苦中夹杂着深刻的恐惧,无人得知。
到了宿舍楼下,思琳跟不渝挥手道别,转身欲去。
“思琳!”不渝轻轻叫住她。
“怎么了?”思琳狐疑回头。
不渝指了指思琳腕上的幸运带,“这,手链,你一直带着吗?”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了,是我形影不离的朋友,只中间新编过几次,都是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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