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民于苦难?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如何救人?”王嫱冷笑道。
刘累默然,其实他并不是在乎那人救人之法得不得用,而是若是凭他的身份,找出了这样一个人……对他,是福是祸?
都说世道乱,终是人心乱。失了本心,失了信任心,人人为己,不守道义,如何不乱?
“他现在江淮一带?”
“是。”
“什么身份?”
“平民而已。”
“你如何知道的?”
王嫱又坐回棋盘前,并没有看他,缓缓道:“自有途径。”
深深地看向王嫱,刘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需要布置一下,去接他过来。”
“请尽快。”
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门被打开,刘累迈步离去。
王嫱视线转向刚刚的棋盘。
星罗棋布,好似天下大局,又暗藏着无数的喧嚣尘土。
看得久了,棋盘上,渐渐地,浮现了自家人的面容,最后落到七弟王洛的无邪笑颜上。
王嫱不由得一愣,回过神来,轻轻按压着自己的额头。
不知道现在,七弟,和家里众人,是什么样子,是恐慌?还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小姑?”连翘在门外轻轻道。
“何事?进来。”
“有两个消息,”连翘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是王一递进来的,说是认识的一个刚分开的人送的。”
王嫱瞬间就想到了刘晟。
也是,王嫱苦笑,自己这回儿,又要和他同路了,李牧将军和她的一家人,现在,都是在大理寺。
果然,接过那个纸条,寥寥数语,不敢多言,就写着几个字:还是老地方,见一面。
老地方?
舞阳公主府?
他真是给自己找刺激呢。王嫱还是朝廷逮捕的要犯呢,竟然要进堂堂长公主府。皇帝发现了,可不是****裸地打脸么。
她记得,前世直到他霸主一方之时,舞阳公主还在长安城里享受着最尊崇的皇室待遇。这舞阳公主,果然是个厉害的。
“还有一个,是六嫂的消息?”王嫱问。
“是,刚刚传来的,已经离开了福喜客栈。”
王嫱点头,又问:“那几个护卫,跟上了?”
“没有,六少奶奶执意不要,只和几个贴身的人走的。不过,那几个暗中盯着了。”
“好。”王嫱叹道,“你下去叫王一去找葛诸先生的住处,说让他安排下。”
“葛诸先生?”
“就是六哥儿的先生,你跟王一说,他知道的。”
“是。”
又是一天,关了幕布,天色深沉。
和东平与淮安王世子吃过饭的王嫱,踏着月色回到客房。
又接到一个消息,孙绍祖去了梅庄。
孙绍祖呵。
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所有人都把他看做自己最后的依靠,就连东平,都是这样看的,都是这样劝的,让她有时都恍惚了自己的坚持。可是,受了伤,渐渐要愈合了,就真能忘记了痛了么?她可想就这样,重蹈覆辙,再过一生的那样食之无味的生活么?这样自私自利地,同仇人生活在一起?
平心而论,只谈她在孙家的对待,绝不算最好的,却也不算最糟的。但,他却也是,毁得她最厉害的,把她的家族,灭族呐。尽管只是顺势而为的事情,却教她无法不恨。而又无法对他人详尽。
寒风凌冽,却散不了席上的苦意。
第二天,王嫱看着路上家家闭户,商铺打烊,终于想起了已经到了年节。
明日,便是除夕夜。
春节,她一向不喜欢。
往年的除夕,她都要随着母亲和父亲,穿戴着满身的首饰,像个骡子,包着红条,被人赶着进皇宫。看似风光,却是她最最难受的一天。
穿着不舒服的衣裳,在冷天里哆嗦上半天,食物也是半冷的。听着那些远远近近爆竹的声音,却一点儿不觉得欢喜,几次恨自己,为何不生于普通家。
火舌缠住一节又一节的竹子,而那森森的宫廷,繁琐的礼节,紧紧缠住他们,不放离去。
今年的宫礼逃了去,却也是个糟心的年节呢。
王嫱自顾自地笑着,无声地笑颜中,带着数不尽的萧瑟意。
且教命运变化罢,她来夺生机。
来到舞阳公主府附近,葛诸先生早早等着,便很快进了去。第二次,来到了那个小木门前。
“这是什么?”安南问。他刚打开门,手里就塞进了一个包裹好的盒子,东西重却不精致,不像平常物儿。
“走得匆忙,在路上看见了一个小贩正在卖年糕,便买了来,作年礼了。”王嫱道。
安南木在原地,这情意,当真重啊!
看着她旁边的人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悄悄问连翘:“你家主人不像是不识财物的样子啊?”
连翘自知囊中羞涩的主子,便打着哈说:“年糕多好啊,寓意巧,食用性也不错,出门在外,可不求个吉利和实用么?”
见王嫱进来,刘晟早已合上了书,含笑望向她。
“若是缺钱了,只管说,我这里的随时可以借你急用。”
“暂时还不用。”王嫱哼道。
借?堂堂秦王,亏她还送了一万精兵,竟然这么小气。
“恩,那就好。”刘晟说,“听说你的六嫂离开了。”
“她去找六哥了。”
“是么?对了,你三哥知道了王尚书的事情,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什么?”王嫱一惊,又转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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