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长音,莲皇太孙终于收音,抱着琴默默出神。
他一停,花烬也在一声划弦音后收尾。
无休止的轮回曲子终于结束。
璀璨的彩光下,独留人静立,那远方传来的哗哗流水声分外悦耳,偶有三两声虫蛙叫声也显得格外的动听。
心麻木,墨泪的眼泪也几乎流尽,当琴音停止时,望着漠漠长夜,又自斟自饮。
墨棋沉默一阵亦以酒解愁。
两人似在比拼谁更能喝,默默的举杯狂饮,酒坛空了一只又一只。
一个时辰,两人没停,二个时辰过去,两人还是在喝,三个时来临,似木头般的两人还在继续。
小舟外的一男一女一颗心揪成了团,他们究竟喝了多少酒?他两不愿去计算,怕将吓到自己,只能提心吊胆的无声陪伴,等哪时谁醉倒时赶去接住,省得磕着碰着。
可是,他们失望了,直至东方露出鱼肚白,都没有任何一个有醉意,那重复了几百回的动作还是那么稳妥,那么利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相信一个人能喝下那么多酒,并且中途不撒不吐,有时他们都想跑去问问,那酒究竟去了哪?
星辰褪尽,东方已白。
小舟上的红烛已燃尽,白烛还余小半寸。
莲皇太孙两眼赤红。
墨泪眼眶浮肿,眼神却清明无比,她很清醒,人没有任何感知,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
爸爸妈妈……
无声呢喃着,一声不吭的将三只杯中的酒祭洒出。
日为阳,夜为阴,阳阴有道,天已亮,夜祭已该收场,否则会找挠逝者的安宁。
收拾好杯,墨泪缓缓站起,抬足即走。
好的头脑很清脑,却已是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好似要站稳要失足落塘,却又总能踏在荷叶上保持住没摔倒。
俊秀男子与宫装丽人看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眼上。
“那首曲,可是你所做?”看着一抹黑摇晃着飞出小舟,墨棋艰难的出声。
一男一女心头一凛。
“不是。可我知道,这世间只有两个人会。”身形一刹,墨泪差点扑倒,勉强站住脚。
“还有一人是谁?”墨棋身躯刹时僵硬
“墨泪。”缓缓回头,轻轻吐出两字,又摇晃着抬步。
没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抬腿,落脚都是机械似的行为,她好似一颗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浮,又像是只企鹅,摇摇晃晃的走。
轰-
恰似晴天一道劈雷劈至头顶,墨棋与一男一女头脑一阵炫晕,眼前忽然一阵阵发黑,几乎再也无法视物。
三人神色痴呆。
摇晃着的人影,跌跌撞撞的没入七色中,越走越远。
好半晌,呆神着人猛然回神,没有任何迟疑,三人同时弹身飞起,一点紫色化为流星飞向远方,在空中时又现出一张轮椅,落进椅内。
俊秀青年,一掠追上,接住轮椅,甩手撒出一把白末,推着轮椅以最快的速度跑;宫装丽人则收了小舟,再紧追其后。
当三人清醒时,另一边的一抹黑,已冲至边缘,一头撞出彩光。
虹光外等候的人有瞬间失神。
他们,无一人感知少年接近,直到他冲出光芒的那一刻才发现其气息,而那少年步伐凌乱,东西西歪,身形似是一缕轻烟,扭来扭去。
而他的一张小脸上泪痕斑斑,胸前衣襟湿漉漉的一片,醉熏熏的少年连走路都不稳,但一双眸子却清亮逼人。
老老少少的人心头一片愕然。
呃……
头重脚轻,几乎要稳不住身形的墨泪,眸子一瞥扫视一眼,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那一眼,漫不经心,随意至极。
“小小……”最后,视线停在一张娇俏的小脸上,脸上浮出一抹轻淡的笑容。
那笑容轻若浮云,飘渺得几乎虚无。
人影浮动,数道人影向她拥去。
“越越,越越……”月小小眼中什么也看不见,仅只有那一抹似风中残荷一样的黑影,一个飞步飞出,迎向前去。
任老与花烬几乎在一晃间却掠至,两人不约而同的伸手想去接住摇晃的小身子,然而,那摇曵的一抹黑,竟以一个十分习钻的角度避开两双手,扑向一抹水蓝。
任老、花烬接了个空,心中骇然,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能避过去了?
娇俏的小姑娘飞也似的冲近,张开双臂:“越越,我在!”
黑身一个摇晃,带着满身的酒气,一头撞进一个香气萦绕的怀抱,两手一抱,抱住小姑娘的腰,墨泪将头搁在小丫头的肩上,吃吃吃的笑:“小小,小小……”
呢呢喃喃几声,声音越来越轻。
“我在,乖,我在呢。”月小小轻手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才拍了几下,发现竟传出均匀的呼息,嘴角笑弯成月牙。
她笑mī_mī的将人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上白天鹅的背上,霸气横生的吩咐:“雪雪,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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