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无忧已然清楚,清风洞洞主姓张,在武林中被人称作浩然散人,平时深居简出,是清风洞的第四十代传人。
辈份极高,前山峨眉派逢年过节都会派名宿长老来给浩然散人磕头送礼,平时日常使用,都是峨眉派专人送到峰顶,清风洞中弟子上去取回,却是不让普通峨眉派弟子下到这坪中来。这峨眉山与其说是峨眉派做主,倒不如说是清风洞主的道场!
他与曲雪风十天半月也见不了那张洞主一面,就算偶一得见,那洞主也只是略略点头,也不与二人搭话。
“山下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真的像九师兄说的那样乱吗?到处有人在杀人放火?那不是很需要有大侠去打抱不平。”
张香儿溜进厨中,兴味盎然地看着二人,兴奋追问,这段日子,这小师妹经常从功课时间偷跑过来,偷吃食物,又喜欢问东问西,向无忧与曲雪风都不知道轮流回答过多少次了,她还是就几个老问题问来问去,二人颇感头痛。
曲雪风一手一把菜刀,轮番剁下,要把狸肉剁成肉末,好做香菜狸肉丸,峨眉山中特产眉狸,其肉细腻不臊,多食补阳益气,大为学武之人钟爱。
向无忧正在木盆中清洗野菜,水中阵阵霜气腾起,寒气袭击,他却一无所觉。
张香儿见两人专心做事,也不来理她,嘟嘴不悦。她大眼晴骨碌转了几转,蹑手蹑脚凑到蹲坐地上的向无忧耳边。
大声喊道:“天亮啦......”
向无忧正在想心事,这段日子来万东海虽然有教他们基本功夫,但什么心法内功却从来不提,洞中其他师兄弟也只是吃饭时点点头,从不上前和二人接触搭话,虽然彬彬有礼,却是敬而远之,他心中隐约感觉哪儿不对,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小女孩地清脆尖叫在耳旁骤然响起,向无忧猛然惊醒,悴不及防,差点一头栽进木盆。他急忙双手撑下,打得菜盆中水花四溅,张香儿尖叫躲开,雪白衣衫上还是沾上几滴浑浊洗菜污水,小女孩极为爱洁,见洁净衣裳上沾了几点黄汤,十分显眼,小嘴一扁,眼晴几乎都红了。她把脚一跺,气冲冲地跑出厨房。
曲雪风停下刀来,与向无忧面面相觑。以往二人没来之时,清风洞中是由弟子轮值做饭,自从曲雪风露了一手,众弟子大喜过望,一齐向师父强力推荐曲雪风担任大厨,曲雪风倒极其高兴,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觉得自己无用,强呆在这儿,无以为报,得委以厨房重任后,越发尽力,清风洞中食材又多,尽是罕见山珍,平时被人随意烤煮,尽情糟蹋。现在经曲雪风精心烹调出来,众人试吃之后,大呼过瘾。对曲雪风二人,倒又亲切了好多,正是吃人家的嘴软,二人在清风洞,呆得也自在了些。
万东海踏进厨来,笑道:“二弟,你清洁一下身上衣物,师父要我领你去见他。”
向无忧诧异道:“叫我?”
万东海点头道:“今天师父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事,你不用担心,说不定是要收你做弟子呢。”
曲雪风高兴道:“二哥有了身份,我们就能安心在这儿呆下去了。”
他与万东海始终相处时间太短,不太亲密,只是担心向无忧。
向无忧跟在万东海身后,踏进浩瀚居,行了十几分钟,穿过几间宽大院落。居然又是一块空旷谷地,谷中开满不知名的鲜花,花色斑繁,大小不一,均有一人多高。花香醉人,花色不类菊花梅花,也不知是何异种,在这秋冬季节开得如此繁茂。
微风拂面,卷起星点花瓣,落在二人头脸之上,向无忧大力嗅了几口,心中极是羡慕,这清风洞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发现,真是洞天福地,人间天堂。
万东海在谷边就收住了脚步,恭敬叫道:“师尊,小九把向无忧带到了。”
张洞主的声音在谷地中间响起,也看不到人,听得他道:“东海你先退出去,让向兄弟自己进来。”
万东海低声道:“二弟,你自己进去谷中,我要先出去了,说话别顶撞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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