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船泊处,是江南的小镇。
小镇颇为繁华,一片熙熙攘攘。
走在前面的人有些急,所以骆东山跟的有些辛苦。但他不敢有半点懈怠,他家小姐把人交到了他手里,他就不会让他有半点闪失。可这么想着,却也有些后悔了,他本就不应该同意那人上岸的,可难得的,看那人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有些心软了。
“南宫公子,已经第三家店了,你到底在找什么?”有些恼怒地赶上,他本不是有什么耐性的人。
“不对,不对,不是这种纸。”似是没有听见骆东山的埋怨,他继续往前找去。
“怎么就不对了,这可是最好的纸张。”
留在身后的是老掌柜的不解。
“对了,就是这个。”在第六家店,终于听到了南宫晨的一句肯定。
骆东山往外一站,墨风两字赫然入目,他默然了。这是沈府没摆在明帐上的生意。他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忙着挑纸的人,这人,或许真的值得小姐那么伤心,那么挂心。
“多少钱?”挑好一切,他急急问。
“五十两银子。”掌柜微笑道。
“什么,五十两!”喊出声的是骆东山。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他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店每年有那么多进账了,原来这掌柜的都是宰人不眨眼的。
“掌柜的……”南宫晨却没有丝毫的抱怨,他摸了摸怀袖,然后拿出了一块玉佩,“掌柜的,我拿这个顶,可否?”
“慢着。”急忙拦住,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起码值上百两银子的东西,怎么能这么便宜人,“银子我给。”
愤愤然留下一锭银子,拉着南宫晨,揣着东西就走。此店不宜久留,他心疼自家的银子。
“这位兄台,我现在手头不方便,那这块玉……”南宫晨却停了下来,把玉放进骆东山手里。
“不用。”虽然有些心疼银子,但他不会拿自己不该拿的东西。
“我,不需要怜悯。”固执地将玉佩放下。
“我不是同情你,我才不同情你。”自家小姐比他可怜多了,“只是小姐有交代,路上一切有我负责。若让小姐知道,你为了买几张破纸,一个砚台……反正就是买几样小东西,把上好的玉给送了出去,我交待不了。”
“她不会知道的。”几分黯然,这点小事,她如何得知?
“那南宫公子,你就小看我家小姐了。刚才那店就是沈府的,那掌柜拿了你的玉,不一会儿就送到哪里邀功呢。”骆东山想着,微微不爽。
“诗诗,的确不一样了。”这汉子,左一句小姐,右一句我家小姐,满是尊重,可见她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或许,即若因为这个,他都可以放心了。没有他,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小姐,这些年,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不知道为何,他也有了几分感伤。
两个人缓缓走着……在一片喧哗中,默契地不发一言。
船行处,水波荡漾。
船舱内,满满的墨香。
骆东山一人倚在舱门,几乎堵住了门口。
“这银子还真的贵的有点价值。”蓦地,他有所感慨。
南宫晨只是笑笑。他低头,把纸细细裁成叶状。然后提笔……
第一张……
波心荡,冷月无声,忆当年,繁华成梦。提笔书,当年望,怅回首,为卿留梦。
第二张……
水波柔,月照花林,痛别离,人旧物非。落笔痛,许诺空,莫回首,因卿怜君。
第三张……
墨染水痕,他年伤,难书。
第四张……
按笺纸,笑非笑,哭难哭。
第五张……
还梦当年。
第六张……
诺言成空,心不忘,永相望。
第七张……
望他日,笑嫣然。
然后,他再难落下一笔……
直到月昏黄。
第二日,最后的岸边。
接人的人已到。
“南宫公子,就此别过,保重。”就那几叶书,值得他对这个人恭敬。
“帮我交给她……”一封彩笺。
“南宫公子,有缘再见。”也希望,他与自家小姐有再见之日。
“嗯。”转头,带着牵挂,前行。
“保重。”是骆东山的低喃。
“掌柜的,我们……不回头的。”看着骆东山的书信,有人为难道。
“我自有办法。”这个,他必须送到,虽然他仍然不懂其中的纠结。
傍晚,墨风斋内。
“把这个送到京城沈府。”小心包裹好,虽是自家人,也还是要提防点的。
“骆掌柜,您放心,快马加鞭。”掌柜笑得灿烂。
“你知道是我。”他亮的可是共有十八个的大掌柜令牌,这人怎么认出他来。
“骆大掌柜,气势不凡。”还有那么多掌柜,也就这个不识墨风斋里的宝。
“算你有眼力。”嘀咕一声,“这东西,你可得小心了。”
“骆大掌柜,想必,东西未到,您的飞鸽已到。还有,您这独家死结,谁敢碰?”掌柜说着,唤了一个人。
“马上上路。”一直和颜悦色的掌柜,此时是相当的严肃。
“对了,大掌柜,和您一起来的那位是什么人?”从没见过的,到底有些好奇。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不满。
“难得来一个那么识货的,还真想认识一下。”一下子把他的镇店之宝挑出来的人,不禁让他有几分结交的兴趣。
“你不该打听的人。”轻声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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