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人群里头,铁青着脸色问道:“刚才谁说的金簪在王姨娘身上?”
她音调可怖,众人噤若寒蝉,唯有柳氏笑的娇俏:“是奴家看到的。”说罢她就用手指了指已然惊得脸色发白的王姨娘,咯咯笑道:“方才咱们正细心找着金簪呢,谁知道金簪竟然从王姨娘身上掉下来了,喏,正落在她脚边呢!”
柳氏话毕,周氏已经大踏步走到了王姨娘跟前。低头看了看地上金灿灿的簪子,她冷声问道:“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王姨娘手足无措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金簪,惊得额头渗出汗来,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氏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找不到人撒气,如今王姨娘的表现无非坐实了她偷盗的罪名,所以周氏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拿她开刀了。
因着王姨娘是林耀的小妾,周氏教训她之前自然不忘数落柳氏一番,“三妹子真是糊涂,院子里头藏着这等子人,你竟然都没发觉,老祖宗还指着咱们俩看家护院呢,谁知道连眼皮子底下的姨娘都管教不好。”
柳氏一改急脾气,媚眼瞟了瞟周氏又看了看王姨娘,慵懒道:“奴家天天不是忙着求子么,才叫有些小人钻了空子,这也不能全赖我,毕竟子嗣的事情才是大事。”
周氏听到那句‘叫小人钻了空子’,心里颇不是滋味,自知又被柳氏将了一军,心里虽是不痛快,可眼下她也不想再自找没趣,因而只冷哼一声就转向王姨娘厉声训斥道:“你好歹是府里的姨娘,吃穿用度也没短你什么,没想到你竟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旁人无暇管你,我今个却要好好收拾你。”
说罢周氏就使唤身后的两个婆子把王姨娘绑起来,王姨娘自是不肯就范,直呼冤枉,可惜管她冤不冤枉,周氏已经铁了心要整治她,她也就在劫难逃了。
王姨娘哭得可怖,在场的其余几个姨娘都看得胆战心惊,唯有二房的赵氏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就索然转身走了。
林清和站在一旁,目光尾随者赵氏而去,只觉得越看越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眼看着她拐进了月洞门,林清和也就收回了思绪,看向哭哭啼啼的王姨娘。
她心里不禁暗暗发笑,那金簪自然不是王姨娘偷拿的,不过是她趁其不备放在她腰间的,本以为用饭的时候就该露出马脚,谁知道那金簪挂的牢靠,到了这会才掉下来,不过早一会晚一会也没太大妨碍,只要有周氏在场,难免要有一场好戏。
王姨娘本就是个利欲熏心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可是为了求财,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出来,上一世她听命于周氏,偷拿林清和的玉簪陷害她与人通奸,这一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这还不够。
林清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团乱,等到披头散发的王姨娘被婆子拉了下去,她才理了理裙摆上前了两步,柔声说道:“谢谢母亲为清和作主。”
周氏的怨气在王姨娘身上撒了大半,这会再看林清和,也就没那么心烦,只是仍旧谈不上接纳,只是淡淡说道:“这没什么,我知道你这孩子素来是个软面瓜,受了亏也无门可诉,我是你母亲,自然是要帮衬着你的。”
话是说的冠冕堂皇,有几分可信就不得而知了,众人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也不多话,各个都找了托辞离去,柳氏也笑吟吟地走了,单留下周氏和林清和相对。
“母亲,我还有些功课没做,就先回房去了。”林清和笑着施了一礼,抬头对上周氏狐疑的目光,她又甜甜一笑:“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周氏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没来由一阵发毛,这孩子原先痴傻的模样让人安心,可如今好似突然打通了七窍,换了一副脑袋,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可怖。
她有点心神不宁,不由得把头别了过去不再看林清和,冷淡说道:“以往是母亲疏忽了你,你可别怨恨母亲。”
林清和眨眨眼睛,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依旧笑的恬淡,乖顺答道:“做女儿的哪有怨恨母亲的?母亲您多心了。将来女儿的前途还要仰仗着母亲呢。”
这话提点了周氏,她恍然想起来北郡钱庄家主有意和林家结亲的事情,外人看着这是一桩好姻亲,可是周氏清楚的很,那家主的儿子是个失心疯,没发病的时候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发起病来那可是六亲不认,听说已经咬死了好几个婢女。这样的人若不是仰仗着自家财大气粗,哪里敢奢望和林家结亲?周氏自是不肯将亲生女儿林嫣嫁给这样的人,好在有个林清和当替罪羊,她也就放心了。
想到这,周氏不免挂上了笑颜,冲着林清和点点头说道:“你这孩子冰雪聪明,将来母亲定然不会叫你受委屈。你且放心吧,咱们林家的姑娘自然要找个风风光光的人家。”
“那我先谢过母亲。还请母亲多为我费心了。”林清和低眉顺眼的行礼,悠悠转身离去。
闲庭信步走到了住处,嘈杂的院子里还是往日那副景象,洗衣的筛米的,各个都忙着手里的活,看到林清和跨进院来,众人先是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量该不该打招呼,不过片刻寂静过去后,所有人又恢复了手里的工作,再没有人抬头看一眼林清和。
她自嘲地笑了笑,背着手慢慢往门口踱步,快走到廊下的时候,果然见到了那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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