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满城□□。
南国的春天来的早,放眼望去,浅浅嫩绿正在抽芽的青草、深绿墨绿的棕榈树、龙眼树,娇艳粉紫的紫荆花、还有那一树树跳跃的火焰般的木棉花,把这个春天渲染的缤纷而热烈。
盛棠和盛森兄妹的感情像这个春天的气候一样迅速地升温。
在上学、放学的途中,盛棠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讲述班级里发生的趣事,讲到有趣处手舞足蹈,李心悦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屑地翻白眼。
周末的时候盛森带着盛棠一起去附近的银湖公园玩,公园里租双人单车,他们俩个沿着遍植三色堇的湖边小径踩单车,盛森在前面握着车把掌握方向,盛棠在后座张开手臂迎着风洒落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盛森有时故意扶不住车把,单车摇摇晃晃地蛇形,盛棠一边尖叫一边抱住哥哥的腰。
或者有的时候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湖边的木棉树下垂钓,春日的暖风温柔拂过,硕大火红的木棉花偶尔会从树上坠落,盛棠总是没有耐心钓鱼,追着去捡掉落的花朵。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也会在公园的广场上放风筝,盛森放线,盛棠举着风筝迎风跑。
有一次盛棠奔跑的时候没注意到前方的台阶崴了脚,盛森一路把她背回家,她伏在盛森宽宽的背上,满足地叹息:“有哥哥真好!”
“呵,哪里好?”盛森轻笑问。
“哪里都好,哥,你名字里为什么有那么多木字?”
“嗯,因为大人说我五行缺木。”
“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木字,我把这个木送给你,这样哥你就不会缺木了!”
“傻瓜,送给我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叫盛缺缺,嗯,缺心眼,缺脑子……”
“我不要叫盛缺缺!”盛棠不依,揪住盛森的耳朵撒娇。
“不要动哦,再动就掉下去了!”盛森威胁。
夕阳斜斜地挂在银湖的对面,火烧云把整片天空渲染成瑰丽的金色,霞光映在两张青春稚嫩的面孔上。
到了四月末,海棠花盛开,整间偏厅都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海棠花开至荼蘼的时候,盛棠的生日也快到了,可是在生日之前盛家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那天杨曼云信步走到三楼那个房间门口,想起梅姨的警告——森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母亲的房间——刚想离开却发现房间的门虚掩着。
她鬼使神差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陈设一应俱全,印花床单干净平整,床头挂着盛天齐和顾博雅的大幅婚纱照,两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深情对望。
梳妆台上还摆放着没用完的化妆品和一张全家福照片,靠墙放着一架子书,有人曾随意地抽出两本翻看后又随手放在写字台上。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落地窗前放着一把摇椅,坐在摇椅上可以看到花园里一丛丛的修竹。
这个房间如此干净整洁,应该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主人好像只是做了一次远足,随时都会回来,推开房门,然后慵懒随意地窝在摇椅里,眯上眼睛晒一会太阳,打扮清爽后精神抖擞地走出去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想到此杨曼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在写字台前的凳子上坐下,发现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帧照片,那是顾博雅的单人照,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站在一丛朱瑾花旁,无忧无虑地甜笑着,却是人比花娇,杨曼云不禁拿起来细细看。
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杨曼云猛然回过头去,看见是盛森走了进来。
“云姨,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森愕然问道,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杨曼云没想到会被盛森发现她偷偷进来这间房间,紧张局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去拉翻起的衣角,却忘记了手里正拿着顾博雅的照片,刹那间玻璃相框从她松开的手中滑落到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她面色惊惶地站在一地玻璃碎片中不知所措。
盛森看到母亲的照片变成一地碎片,面色变得凝重铁青,他伸手想去捡起那张母亲的小像,却被尖锐的玻璃在手心划了一道伤口,血顿时涌了出来。
“阿森,你的手受伤了!”杨曼云惊呼道。
“出去,请你出去!”盛森用压抑的语气沉声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小心才把你妈妈的相框打碎……”杨曼云词不达意地辩解。
“云姨,请你出去!现在!马上!”盛森狂躁地大声吼道,用受伤的手指着房门,不顾鲜血正滴滴答答地流到地板上。
杨曼云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门,盛森的怒气骇住了她,那个少年像一头受伤的暴躁狂野的豹子,被敌人侵入了底盘后,全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和以前温和敦厚的样子判若两人。
晚饭时,盛棠发现盛森的右手掌缠了一圈绷带,左手握筷子又不够灵活,只好改用勺子吃饭,于是便殷勤地帮他夹菜,在盛森的碗里堆成一座小山,盛森笑道:“棠棠,不要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杨曼云终于呐呐道:“阿森,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摔破你母亲的相框……我……”
“哼,”盛天心冷笑着打断了杨曼云的话:“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偷偷进大嫂的房间,梦游吗?”
“我……我,”杨曼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又委屈又恼火,自从回到盛家什么事都不顺,不禁泪盈于睫。
“呵,还委屈起来了,”盛天心继续冷嘲热讽,“你是委屈做了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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