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九笑道:“若没有抗过,你也别急着寻死,我那与人生的孩儿总要长大,长大了总会也有自己的孩儿,这一代传一代,说不准哪一代会比较像她的祖宗。到时候若她若有机缘来得上界,你便带着酒去找她同饮,若是像我,你我都给彼此个机会,我再不争不怨,你呢,试着纯粹地爱我一次。若是不像我,那估计我项家再很难有像我这样天赋卓绝的人能修行到上界来,你想抱着酒等也好,不等也罢都随你。”
子翼看她良久,问道:“这酒若喝了会魂飞魄散,为何叫我与你的后人同饮?”
项九一笑:“我若没抗过天劫,我自己估计都要魂飞魄散了,这酒自然再不能取人性命。所以到那时谁喝了也死不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也只给我一次机会。第一个上得上界的项家人才在这个约定之内。你若不能爱上那个,或者那子孙与我相差实在是远,你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子翼沉默。这样说的话,等待多久都不一定能等到项九长生。
项九问:“怎么样,要不要约定?”
子翼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冷冷地问她:“为什么与凡人孕育子孙,你答应我的又算什么?”
项九沉默良久,偏过头道了两个字:“太累。”
子翼离开,项九独自坐在石桌上,抬手摆上个空酒坛,手掌一扫便出现两只酒杯,她在虚空中作倒酒状,又虚空一饮,道:“祝万寿——有疆,子翼。”说不得是祝自己还是祝子翼,亦或是其他什么。
再然后,项九伸出一根指头在石桌上写写画画,起先反反复复写着子翼两个字,最后的最后写的却是六个字——始于斯,止于斯。
项九怅然一叹,疲惫地垂袖起身,心想,就这样吧。
或许猜忌和背叛让他们之间再也不存在温存和信任,所以在项九看来,子翼是天帝的说客;在子翼看来,项九是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所以那些有关真情和真心的想法,谁也没有勇气坦坦荡荡说一句,问一声。
子翼神君自以为那傀儡丹丸还有作用,想着真到不可收拾,便只能出手。别的不说,至少能保全项九一条性命。可是,他不知道项九早已洞悉了他当时留的这“后手”。
项九最终率众冲上天庭。她独自在前,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心却比火烧更加炙烫。她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闯过九重云天,无情而畅快的杀戮让她浑身血红,在悠悠白云间行来时如来自地狱的魔。
这个时候,项九其实已经微微有点力量失控的预感。可是她的脚步不曾停下。
而子翼神君清清楚楚地知道,天庭的颓败只是保存实力的大洗牌。天帝为保存天庭暂且放弃苍生,同时清洗天庭内部的腐朽和反对力量。
天帝高高在上,子翼在他身侧,众天兵分几层护卫在前。天罚尚未来到。
项九的眼睛微微敛下,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柔情,但是这柔情不知为何却显得决绝和残酷。
“一定要这样吗?”子翼走过来,他在无声地祈求。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所以子翼的手动了。
动了,却没有看到应有的效果。
项九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在等这个。”说着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痉挛不止七窍流血的人被她凭空丢在了身前。
子翼的心复杂得不可言说。
“你们是不是觉得还可以控制我?” 项九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湿润,“我早知天仙无情,是断不愿意做什么天仙的。”她又指着子翼,猖狂地笑道:“我若早知这道理,也断不会相信什么见鬼的情爱,自误至今。”
她心中想:很好,子翼,你终于还是走了这样一步,终于还是决定这样对我。她体内的气血被激得疯狂涌动,丹田的力量仿佛很快就要爆炸了一样。她轻轻推开了挡在前面子翼。饶是如此轻的力量,子翼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
层层天兵涌过来,项九便无所畏惧地继续之前的杀戮,双眼痛恨挑衅地望着高坐在上无动于衷的天帝。
我要毁了这个丑恶无情的地方。项九心里默念着,聚集了全部的力量,只用了一招——九转归一。
项九若是成功,天地都要重塑。天庭众仙这才开始真正绝望,但子翼却看到了天罚的端倪。
“不,不能……”子翼呢喃着,仓皇地追了上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乌烟瘴气的九重天上,天帝也不过出了一招而已。
力量失控了。
天罚,无声而至。
“不要!”子翼心中无比慌乱,他冲了上去,可他眼前向来飞扬张狂的女人却忽然对他笑了一下,瞬而化为璀璨的流光。
流光四溢,无数光点散逸,像是他们一起观过的繁星。
与朽戈四人共命的项九独自承担了所有的天罚,本就不完整的魂魄在流光中四散,而此时项九仍残留着执念。除去项九留在下界的一魂两魄,此时飞散的是两魂五魄。借助神器的力量,其中一魂去了子翼封藏的忘生酒中,还有一魂藏在了地宫深处,剩下五魄散落上下界,这其中又有两魄辗转去了忘生阵第二阵中饕餮的双眼里。
当时子翼疯了一般伸手去抓,可即便动作再快,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四散的魂魄在绚丽的流光中躲着他远去,终是徒劳无获。
项九在醉醒忘生中留下了一些有关自己曾做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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