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听了再没说什么,急急忙忙朝前院走去,俊成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伙计走后,他把房间里该收拾的东西大概收拾了一番。破旧而简陋的房间空空荡荡,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只是把地上的污渍与尘土打扫了一下,给自己腾出一席之地,然后把包袱垫在屁股下,背靠着一面墙壁坐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顶开始漏雨了,滴滴答答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面的破窗户里,不是一阵潲雨夹杂着冷风吹进,他不由得向后一瑟缩身子。既然那伙计把他领到这里,成不成都得住下,他总不能再去找栈主给他找一间上好的客房。就算栈主能够答应他,可他怎么去开口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俊成举目看了看,进来的仍旧是那个伙计,手里端着个盘子,走进来放在俊成面前的空地上说道:“吃不起好酒好菜,就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些。美酒佳肴的价格是贵了些,虽然这些低俗的饭菜价格便宜了点,但费用还是在所难免的。”
俊成看了看地上的盘子,里面摆着一碗米粥和几个馒头,另外还有一壶热茶和一小碟咸菜。他听伙计说这饭菜还要收费,俊成不得不问价格的高低。于是说道:“哦!知道了,怎么算?”
那伙计说道:“十二个铜钱,现在就要。”
俊成按照他的意思老老实实从怀里掏出了十二枚铜钱给了他。那伙计接过钱装模作样的数了数,然后装在自己的囊中再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伙计端来的热茶与饭菜本来是栈主送给俊成的。栈主连十两银的一桌菜肴都给俊成赦免了,这不过就是一碗米粥与两个馒头,还收什么饭钱。那伙计向俊成要去了十二个铜钱,其实是他背着栈主以欺诈的手段素取的。因为客栈客人来往不断,栈主忙不过来,他不问伙计把俊成安顿在那个客房,也没时间来探望,一切都是吩咐下人去做的。
他把伙计端来的饭菜吃罢后,已是夜色朦胧。简陋的房间一无所有,连一根蜡烛都找不到,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在冷冷的夜雨中,只能背靠着冰冷墙壁将就着过夜。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但遇打头风。谁知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接连下了两天两夜。吃饭时依旧是那伙计端着盘子给俊成送来的,每次十二个铜钱照样是一个都不会少。幸而他卖艺时赚了半串铜钱,早已被那伙计欺诈得一干二尽。第三天的晌午时分,雨依旧下个不停,俊成走到那一扇窗前向外看了看,天还是阴沉沉的。远处稀疏的阁楼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几处杨柳如烟如尘。他瞥了一眼,又回到原地坐下,不由得满脸愁云。第一,他身上的几个铜钱被伙计诈取干了,可以说身无分文。如果雨一直下个不停,下一顿小二要饭钱时又要出丑。第二,他答应栈主三日之内付清十两银。这已经是第三天,赊账期限已满,再拿不出银子,恐怕栈主笑他言而无信。此时他想,如果现在能碰上几天前他帮助过的那个女侠,顺便向她借几两银她是不会推辞的,可是运气没那么好。就算真的碰着了,怎么开口向她借银两呢!那是多丢人现眼的事。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是英雄,才不能偷不能抢。有句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到这里应该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才寸步难行。他困在风云客栈走也走不得,住也住不得,真让他束手无策,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他随手在腰间拔出自己的那把紫竹箫,又从怀里掏出被那伙计揪断的穗子和玉蝴蝶,小心翼翼的将它重新栓在紫竹箫的一头。看着看着,瞬间他一念闪过心头,打算把自己的紫竹箫卖给别人。用卖箫的银两来偿还自己欠的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可他走到穷途末路的这一步天地,也顾不着那么多了。他也想过,等到雨过天晴,他再以卖艺的手段凑银两,再不会那样去做。免得狐狸没打着,又惹得一身骚。
当他拿起那把紫竹箫时,情不自禁有想起了昔日的往事,那一幕幕铭记在心头的回忆。他记得手里的这把箫是父亲留给他的,但记忆里父亲与娘亲的面孔已经是那么模糊。他深情地看着手里的洞箫,轻轻地抚摸了一遍,然后竖起来搭在嘴上缓缓的吹了起来。他吹得是昔日的过往,吹得是自己悲伤。箫声忽高忽低,凄厉婉转,穿过窗外蒙蒙雨雾,向远处荡漾而去。
耳里忽听见外面有人声喧哗,随之也停息了自己的箫声。他起身走出房门外看了看,原来是客栈里的客人到马棚里牵拉他们的马匹。因为外面雨下停了,客人们也开始行动了。俊成心里忽然一亮,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稀薄的云层里透露出太阳的行迹,已是午后时分。然后他走进房间取出自己的包袱,也开始行动了。
他走出后院,穿过中院,出前院时,忽然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已经是他答应栈主付清银两的最后一天,万一出去时碰着了栈主该如何向他交代?如果现在把箫卖掉的话也好说,见了他一本正经的把银两还给他便是。可是他现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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