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位于后山山脚,紧靠城墙而建,因其位置偏疏而人迹罕至,儿时萧一刘文舒几个发小经常来玩,早已把这土地庙视为他们的活动基地,因他们想随时出城玩耍,遂花了近一年功夫在土地庙后城墙下挖了一个长达三丈的地道,直通城外,地道两边平时用枯树残枝封住,故而一直未被人发现,十分隐秘。
刘文舒知他已从徐夫子之死的极度悲痛中挣脱出来,说道:“别纵横了,我们一没银子,二没武功,这行走江湖的两样最重要的条件我们都不具备,依我说先回我老家南阳躲上一段时间再作打算,那里好歹有我哥照应。”
萧一停住挪树枝的手,点头道:“只好如此,但是我们出城绝不能直线回南阳,如果我们被通缉,他们第一时间当已通知豫州全境,豫州六大郡国和数十个城镇里都会张贴我们的画像。”
刘文舒同意道:“嗯,我们出城后最好先北上,绕道经兖州再南下,或者先去徐州,沿东海行至扬州,再走长江水路,坐船逆流而上也可回南阳。”
两人危急时刻心思仍这么紧密,使人感到两人日后定非池中凡物,事实上他们的推断也十分准确,如若贸然南下,他们早已被官府捉拿。
萧一道:“先入徐州吧,雷老大的永乐帮总舵在彭城,他那么喜欢我们,当可在他那里支点盘缠。”
刘文舒听到雷老大不由一笑:“他那日却是真心想收我们做义子,只是我们俩又不准备混黑帮,倒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萧一豪迈道:“可不是,他哪里遇得着我们这种人才。”
刘文舒挪走最后一棵树枝,说道:“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又是朝廷钦犯,我看还是小心为好。”
萧一道:“放心吧,到时候见机行事。”
就在俩人正准备进入地道时,庙外传来急促的犬吠之声,两人顿时大惊,迅速爬入地道,再把入口用树枝遮掩好,出了地道,又用泥土把洞口封死。在夜色下,俩人仓惶遁走。
萧一和刘文舒辨明方向,行至城外他们经常钓鱼的小河边,又听到远处城西的永德门城门大开,人马喧嚣,知道是冲他们而来,不敢逗留,趁着夜色继续沿河前行。
行到一半,萧一忽然拉住刘文舒的衣服道:“跳河。”
不用说,是为了隐去气味,躲避恶犬敏锐的鼻子。
刘文舒会意,两人摸入河中,游往对岸。迅速潜入河边不远的密林之中。所幸是春临之季,两人又因练筑基功的缘故,体质优于常人,故而没有染上风寒之症,而且在月色下,也能依稀辨明路径。他们一路披荆断棘,穿林渡水,又翻过几个小山头,远离官道而行,来到一处荒郊野岭的小溪旁,萧一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说道:“不行了,休息一会儿。”
刘文舒此时也已是强攻之末,倒在草地上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萧一抬头一望,远处天际泛起一轮金色朝霞,知道天已破晓,月隐星沉,摇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离萧城约有三四十里了,而且我们好像在往北走。”
“往北走也行,只是现在要医一下我们的五脏庙,我现在连老虎都吃得进去。”刘文舒无力的说道。
萧一闻说苦笑道:“现在若是来只老虎,只怕我们要祭它的五脏庙了。”说完,脱去衣服,跳入小溪中,数息间便捉到一只大活鱼,一扔正扔到刘文舒身上说道:“快动手取火,别偷懒。”
不多时,两人已烤好了四只新鲜活鱼,刘文舒边吃边问道:“小一,徐夫子说帝都来的高手是你父亲的对头,可你不是说你爹以前是茶叶商人吗?”
萧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夫子说与我听的,我爹在我出生前就病死了,我娘病逝的时候,我也还只五岁,只模糊记得娘的容貌。”说着又想起徐夫子平日的关怀与教诲,不由神色一黯。
刘文舒安慰道:“我想其中必有隐情,以后定会弄清楚的。”
萧一道:“多想无益,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只是徐夫子的遗体我们竟不能让他入土为安。”
“不要太过于自责,当时情势危急,不得不相机行事。”刘文舒劝道:“幸好你拿了牛角指环,睹物思人,夫子的墓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吧。”
萧一吃着第二只烤鱼说道:“只能如此了。”又问:“你和我一起逃出来,你叔父那里怎么办?”
刘文舒想了想道:“不必担心,徐夫子这件事定会闹得满城皆知,他应该猜到我和你在一起,见我们没被捉住,理应想到我们回南阳找我哥去了。”
萧一道:“嗯,但愿如此,就怕那个什么破衣执法和崔县尉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会对你叔父不利。”
刘文舒摇头道:“叔父虽然是个小小的县令,但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且他们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俩在一起。”
萧一吃完手中的烤鱼,抹抹嘴说道:“有理,那么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你看这荒郊野外,了无人烟,难得景色清秀,我们就以天为被,大地为床,好好睡上一觉再赶路北上。”
“想好了?不去徐州了?”刘文舒问道。
萧一直起身昂然道“不去了,我们鬼使神差的往北走了一晚上,索性就北上,这叫做大丈夫不走回头路。”
两人找了棵偏静的大树下,就这样沉沉睡去,这一睡便睡到晌午时分,起来后继续北行,路上跋山涉水,穿花渡林,专找人烟稀少之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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