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失踪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守侯在他茅庐外面等待救治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平大夫自己出门的?”
“怎么失踪的?”
“被人劫持的?”
“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可是没有人知道原由。失踪的消息是平一指的小药童传出来的。据他说,平一指有早起的习惯,每天清晨,都会到后院打拳疏络经脉,然后泡茶读书,待日上之时,方回房用餐。
但是今天清晨,小药童并没有看到平一指打拳,但他以为平一指去山上采药了,近日来求他救治的人那么多,药草一定是不够的,而平一指采药,定要自己亲自去才可以,而以前,也有过清晨上山采药的事情发生,因此小药童并没有在意。
可是直到早餐的时间过了,平一指都没有回来。小药童这才觉得不寻常,平一指说过,清晨带露的药草采回来药效最好,露水一旦消失,就不可再采用,所以平一指去采药,在早餐之前,一定会回来。
小药童和几名弟子上山去找,将近一个时辰,几乎把山都搜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平一指的影子。
平一指失踪了。
平一指张开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女孩子。
一身水蓝色的衫子,身姿娉婷,眉眼间有种南方女子特有的娇俏。长得却并无十分出众之处,不过是眉清目淡,略带清丽,于平一指所见过的众多美貌女子之中无丝毫过人,无非是江南女子多肤色白皙,目光楚楚,方显几分可人。
然后才看到自己是在一个马车上,那个女孩子双手抱膝坐在自己旁边,还有个老者在赶马车。
见自己醒来,那个女子一笑,道:“平大夫醒了。”
平一指哼了一声,坐起身来,道:“苗疆的mí_hún蛊,还真是不一般呢,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蓝水姑娘?”
蓝水笑道:“平大夫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我猜平大夫一定在我下蛊之时就察觉到了,但是没有说破,故意想看看我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装做中了蛊的样子,自己走到了这马车上,又舒舒服服睡了一晚。”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几句话听到平一指的耳朵里,自然是说不出的舒服,平一指捻着胡须,冷笑道:“那是自然,你当有什么毒蛊能耐老夫何?”
“当然,我又怎么敢在您的面前班门弄斧呢?用这样的方法请平大夫出来,不过是想求您治病。可是又听说平大夫从来不出诊,心里知道是万万请不动的,所以才如此冒犯。平大夫您不会怪罪吧?”
“小丫头伶牙俐齿,无理倒也能辨上三分,可恶至极。”平一指口中如此说,神色却并无恼怒之色,显然并无生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无善寺。”
“为什么不把人带过来?”
蓝水偏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江湖人都说,白胡子老爷爷能把死人救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然后又兀自讲道:“看起来是死透了的样子,我可不能擅自动他,若没有死透,万一被我碰错了什么地方,真的死了怎么办?若真的已经死了,带个尸体到处跑——人家是女孩子,怎么敢呢?”
平一指捻着胡子摇头:“其实你大可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他已经被救了。”
“嗯?”蓝水眼中透着惊讶,“你知道我要救谁?”
“除了轻舟,还有谁值得你费如此大的心思呢?”
“我当然知道轻舟被救了,所以,我要救绝无义。”蓝水把玩着自己的辫稍,“他救了轻舟,我欠他一个人情,现在他被杀,我自然要还的。”
平一指目光一凛:“那你当知道我的规矩,救一人,杀一人。”
“当然了,老爷爷,你担心我杀不了人吗?”
“用蛊杀人于无色无味无声无息,这个我岂敢怀疑?不过——”平一指斜乜着蓝水,“若我叫你杀轻舟呢?”
杀轻舟,救绝无义。
蓝水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不会的。”
“我凭什么不会?”
蓝水扯了平一指的胡子,笑吟吟望着他:“你要是敢让我杀轻舟,我就把你的胡子都拔光,看你还敢不敢让人乱杀人!”
平一指打开蓝水的手:“淘气!”
蓝水大笑起来,半晌停住,取了一只漂亮的锦盒递到平一指眼前,平一指惊讶:“这是什么?”说着,打开,竟是一把头发,呈枯草色,不由得更加诧异,望向蓝水。
“平大夫对毒蛊都甚是了解,自然知道,中了催命蛊的人,将如暮秋之草,逐渐枯黄老去,最后人会缩得只有原来一半大小,身体里所有水分尽失,而头发嘛,则是一把枯草。”
“这是谁?”
“据说当年绝代风华纵马闯入平大夫的药田,令得平大夫精心培植数十种稀有药材尽数被毁,将近十年心血白费,是这样吗?”蓝水目光盈盈,笑容温婉。
“你杀了绝代风华?”
“是替你杀的,换绝无义的命。”
“我没有让你杀他。”
“可是我已经杀完了,所以——你必须得认下。”
“笑话,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那今天就让我对你说一次。”蓝水依旧是笑眯眯的。
“若我不认?”
“那——”蓝水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杀人名医只好永远在江湖上失踪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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