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越希见得同意,心情大好,刚要吩咐李猫儿,就听得杜月娘又道:“慢着!”
李猫儿气道:“你又想怎地?”
杜月娘直视郦越希,道:“郦越希,你一口一个前辈,难道,我很老吗?”
郦越希一愣,他不知怎么回答,只愣愣看着杜月娘。
杜月娘嘴角微微一翘,竟从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郦越希此时才发现,杜月娘的笑是如此好看,突然觉得自己失态,羞得满脸通红,只是在夜色下,才没被发现,忙道:“不,不是。”
既无异议,当下,李猫儿从庙堂里找来一块木板,将杜月娘的断腿固定,郦越希点下断腿旁的穴道,杜月娘才感觉钻心的疼痛感减轻。
李猫儿背起杜月娘,与郦越希回到镇上。三更半夜,哪里还有店开,硬是李猫儿吵闹恐吓,才将一间客栈的门叫开,伙计看到李猫儿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敢得罪,自然睡意全无,诚惶诚恐将三人安排住下。
郦越希暗道:看来在紧急时,李猫儿还是有他的作用,只要他心向善,也不难成为一个好人。
其实,在郦越希心里已有打算,让李猫儿带杜月娘回滁州城疗伤,实有更深的一层意思,此时信王爷仍旧留在滁州城,自己修一封书信给信王爷,只要李猫儿和杜月娘一进滁州城,便在信王爷的监视之下,如此,不能生出其他事端,也可以将二人保护起来,自己大可放心办事寻人。
李猫儿让伙计去找镇上的骨伤大夫,怕人家不肯来,便故伎重演,随伙计到了大夫家里,连哄带吓,硬是将骨伤大夫带到店里,给杜月娘接骨包扎,差不多折腾到了天亮,才放大夫回去。
郦越希心事重重,虽有困意,却无心睡眠。他不知,这个刘文布的确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名字,却搅动着多少人的神经,可是,现在他人间蒸发了,到底是隐藏起来或是已经死了?
郦越希不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尘封的往事如今仍然没有烟消云散,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杜月娘口中的刘文布是一个极其狡猾凶狠的恶贼,如果他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想,如何做?
在店中住了三天,杜月娘的腿伤伤势稳定了点,郦越希便雇了辆马车,又给了李猫儿在路上的盘缠,嘱托他定要在滁州城落脚,李猫儿拍着胸口发誓,说保证完成任务等等。
临别时,杜月娘没有说话,和郦越希几天的相处,知道这个读书人的秉性,不是那种大奸大滑之人。郦越希很想和杜月娘说两句,杜月娘黯然的神情使他欲言又止,只等马车载着两人渐渐远去,郦越希马上修书,按照他和两位护卫所约定的暗号寻找。
找到两位护卫后,将书信交与郭凯,将事情大致说了遍,让郭凯将书信送至滁州城交到信王爷手中,郭凯暗道:这郦公子也真是的,世上的恩怨情仇比比皆是,干嘛非要将这种不关己事的事情揽在身上,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事情要理呢。心中虽有不愿,但还是收下书信。
理顺了所有事情,郦越希反而觉得自己的肩上重了许多,三件事情才刚刚开始,第一,依然是信王爷嘱托的事情,第二,寻找刘文布,第三,那是让他一颗心悬空着怎么也放不下来,让他日思夜想的郄云清,他到底去了哪里?
三件事情完全互不相干,却又可以连在一起,只要走在江湖中,想打听其中的一件事,可以很突然地知道另外一件事,往往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郦越希与两位护卫分别,踏上了他的征途,天地茫茫,看似前方的方向明确,可是却不知该先踏出哪一只脚,教他一下没了底,该何去何从,对他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于是,城市小村都成了郦越希必须要去的地方,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必不落空。
一路上,会遇到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或凶狠,或正气凛然,或从容,或不羁,好似正要发生一件什么事情,致使他们都蠢蠢欲动。郦越希心情更加沉重,难道都是奔着柳豪城去不成?可是,郄云清说他已经死了,死了。想到柳豪城,郦越希说不出一阵悲伤,虽说自己和柳豪城只有一面之缘,但在自己心里,已等同生死之交。
酒楼里,郦越希形容憔悴,他已经寻找了十数天,但都毫无音讯,没人知道郄云清,更没人知道刘文布,自己就像是在寻找两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刚坐下,就有一个跑堂的送上一壶酒和两只酒杯,郦越希一愣,这情景让他想起了和郄云清的相识,两个人把酒共饮,谈天说地。
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一壶清酒,细酌慢饮,更是无声胜有声,人在形单只影时,寂寞和孤独的感觉会随时出现,有人做伴,比什么都好。
就听跑堂的笑道:“公子,这是一位客官叫小的看到酒壶和酒杯,如果明白,就请到后面的山腰相见,如果看不明白,就不要去了。”
郦越希心中自然明白,是郄贤弟!喜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当跑堂的去招呼其他客人时,郦越希已高兴得坐不住,抓起翠笛,快步走出酒楼,直奔山腰,一向沉稳的他也有冲动的时候,可想而知,找到郄云清在他心里是多么重要。
深秋的季节,大自然完全褪去了绿裳,色彩变得浓郁。当郦越希赶到山脚时,他才发现映入眼帘的漫山的黄叶,那是一棵棵梧桐树伫立在山上,层次错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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