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车停在铁门外,陆瑞姗看着更气了,连她的车都不让进,这威当真是施得好。
汤显的声音在雨夜里低低的浸润着一丝的湿意,“人老了,多半都有些古板思想,他毕竟是公司的元老,跟着陆家三辈打天下,言语中也透露着你是女人所以不服你的那么点意思。”
这么一说,陆瑞姗的脸更是黑了个底朝天。
汤显继续道:“你又何必跟大半个身子都已踏进棺材的老人计较,现下大部分人是支持你的,只要你在股东大会上将陆东庭的现状一一数落出来,你又是唯一手握重股的陆家人,还怕压不倒陆东庭?”
司机打开车门,陆瑞姗躬身进去,接过汤显递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身,定了定气说:“我这不是想多说服个人,多一份保障。你可不知道这些老奸巨猾们,我就怕他们嘴上答应好了却临阵倒戈,叫我如何办?”
“不会的,还有我呢。”
陆瑞姗闻言,瞥了眼他微扬的嘴角,竭力想压下心底一股蠢蠢欲动的怀疑,她咽了咽喉咙,看向暴雨瓢泼的窗外。
伴着雷声闪电,瞬间将车厢内照的亮如白昼,人脸惨白,笑容和谐,可这面具之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祸心,只有自己知道。
陆瑞姗觉着连日来的奔波,投入工作的精力,恐怕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前四十几年所付出的。她一向觉得老爷子偏心,继承家业的不是子就是孙,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她二哥之间的乱斗,因为她一个也不喜,一个也不想帮衬。她自己也觉得,年年月月不做事拿着分红满世界的玩,日子过得也舒服,偶尔对哥侄的不屑和嫉妒,也无伤大雅。
可丢了陆然宁后,她再无这样想法。
陆家上上下下一个个的,就当她是弱质女流,便肆意敷衍欺负。二哥前半辈子跟大哥斗来斗去,似乎已耗尽运气与精力,越来越不中用,陆翰白也是空有野心的草包一个,陆东庭一人独大,目中无人,倒是越来越不知道谁才是长辈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陆东庭也不想想她这个做姑姑的失去女儿的心情,不仅不帮她除去萧宋离那个杂种,家人外人分不清,反倒是跟萧宋离合伙起来,互相扶持事业。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仇人都开始当成了同盟。
说这骨头贱是不贱!
就连汤显,一心表现着跟她就爱重燃的积极,生怕她不知道他那点龌蹉心思,当年就是靠前妻上位,刚站稳脚跟就将人甩了,转眼就盯上了陆氏,凭这一点就知晓这人就是个渣。
这人呐,没点本事,还真是只有让人玩捏的份儿。
车厢内寂静无声,汤显交叠着腿,随时一副绅士模样,他向来觉得陆瑞姗就是个没心眼的,藏不住事。
谁知道猫被惹急了也会露出利爪,何况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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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是在出院前的中午收到宁钦的消息,让她明天代陆东庭出席东盛的股东大会。
苏窈说:“我跟他离婚了,根本就没资格代替他走进会议室。”
宁钦笑说:“当初陆老爷子不是还给了你儿子股份么,这种情况下,你作为监护人总有资格参与吧?”
“我去了能做什么,口头辩论么?一张嘴我也抵不过众口铄金。”
况且她对陆瑞姗的把柄一无所知,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你只管去,先拖着她,你前陆太太的身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苏窈反问:“然后呢?”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她这样就能压制全场。
“我们会想办法的。”
及至现在苏窈站在镜子前往脖子上搭配精致又不显俗气的珠宝时也在想,所谓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现如今来看,陆东庭出不来的办法都不叫办法。
她越来越气,气从始至终任何人一嘴的消息也不同她透露,气陆东庭和这位律师沆瀣一气阻止她偷天换日头。
苏窈穿戴好之后站在镜子面前,那人踩着黑色细跟一字带,身段窈窕,白色过膝西装连衣裙勾勒出纤巧腰线,项链耳挂珠光低调熠熠生辉,白颈如玉修长恰到其份。
她拢了拢披在脑后的卷发,却是眉心紧拧,连对着镜子转个圈的心思都无有。
“张婶,妈派了车过来,待会儿你带希承过去那边,我先走了。”苏窈走到门边,急匆匆的伸手招呼赖在沙发边抱着奶瓶看电视的陆希承,“宝宝,跟妈妈说再见。”
陆希承原本小半个身子仰躺在沙发上,闻言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踏着小碎步奔跑过来。
“亲亲。”
苏窈蹲下身,他垫着脚尖在苏窈脸上亲了啵了一口,奶声奶气的又献了一个飞吻说:“妈妈再见。”
苏窈真想揉着他多亲几口,思及时间问题,只得剪断思念快步离开。
今天她并非自己开车,而是陆家以前的司机来接。
她想叶棠茵安排得真周到,定是怕她开车不走心,真是坚强的后盾!
苏窈捏着腿上的手拿包,心情一如她和陆东庭婚礼那天一般紧张无二,只是此刻更多的是胆战心惊。
她甚至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今天陆东庭输得血本无归,她倾尽身家助他东山再起便是。
当苏窈脚尖微踮,踏着高跟鞋落地有声走进东盛一楼大厅时,恰好遇上要下来接她的沈劲。
“太太,”沈劲跟在她身后去等电梯,“这份资料你待会儿看一下,如果有需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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