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叫小垚子,村里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他们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老实,谁也不相信这孩子会偷公粮,怎么?……
小垚子的爹妈闻讯赶到粮库,一把抱起小垚子:“这孩子没偷公粮,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没偷?这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是……是掏老鼠洞掏来的……”
“掏鼠洞”在当时并不少见,只因为老鼠这东西好偷粮食,偷来后藏在洞里慢慢食用。可当时的人们缺粮呀,没有办法,只好到处掏老鼠洞,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粮食。小垚子的爹妈身体不好,已经饿得不能下地干活了,小垚子经常天不亮就拿着小布口袋去掏老鼠洞,因为要是晚了。老鼠洞就被别人掏空了。今天,小垚子照常拿着那个小口袋,来到粮库的墙根旁,因为那里的老鼠洞是比较多的,尤其是在墙根地下。可挖来挖去,小垚子不小心把粮库的墙挖塌了几块砖,小家伙赶忙将手一收,却被一旁的铁丝划了一个大口子。
看粮库的民兵们闻声赶到,赶忙把小垚子揪了起来,都以为这个小家伙是偷粮食的,至少也有重大嫌疑,便不假思索地赶忙向上级汇报。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此时小垚子全家已经哭成一团,那小半口袋的粮食也被没收了。其实稍微明白一点儿的人心里都清楚:一个孩子,哪能偷那么多的粮食?再说了,粮库的墙只被挖塌了几块砖,以此断定偷公粮,显然是欠考虑。
可气喘吁吁赶来的村长和书记不这么认为,赶快拿着反革命的帽子给小垚子全家戴上。其他的人也是在一旁看着,没有一个为小垚子全家说话的,不是为了别的,都怕被牵连,弄不好就是反革命了。
刘干事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自然明白,其实并不是村长和书记不能查明真相,而是不愿意查明真相,因为上面逼得紧,所以尽快找一个替罪羊结案了事。小垚子呀,只能怪你倒霉了。
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其他的人都暗自摇头,觉得小垚子全家冤枉。除此以外,村子里还是那样低沉、冷淡,容婶的小平房里还是照常冒出炊烟。孩子们守在容婶的门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平房的门,可是没有人上前敲门,因为少了那个带头敲门的孩子——小垚子。
可不一样的是,容婶今天早早地把门打开,每个小孩都被塞上几个窝头,这比平时多了两三倍。不但如此,容婶从屋里又拿出了几个篮子,里面满满地装的都是窝头,她和孩子们一起,绰这篮子,挨家挨户地送粮食,有的送上五六个,有的送上七八个,不到半天,全村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这可把村长、书记、副书记还有刘干事一干人等惊住了,赶忙来到容婶面前:“你……你这么多的粮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我会告诉你们的,小垚子呢?”
“你见他干什么?”
“我看她一眼,随后我就把事情完完本本地告诉你们。”
“好……好吧!”
容婶来到小垚子面前,从篮子里拿出几个窝头送给了小垚子的父母,又拿了一个塞在了小垚子的嘴里。小垚子流着眼泪,大口地嚼着窝头。
“多吃一点儿,容婶要走了,以后就没人给你们做窝头了。”说完,容婶摸了摸小垚子的脸庞,转身刚要走,就见小垚子赶忙用他那划着口子的手拽住容婶的衣服:“容婶,你……你要走,那……那你啥时候还能回来?”
容婶笑了笑:“这……等以后大家的日子过得好了,不再受饿了,我就回来了。”
小垚子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容婶。
“现在该告诉我们了吧。”村长有些不耐烦了。
“好,实话告诉你们,那些粮食是我偷的,跟这个孩子无关,你们把他们放了。”容婶的语气仍像往常一样平和。
“你偷的?你……你是怎么偷的?”刘干事不是没有怀疑过容婶,可是就她?她到底是怎么偷的公粮呢?
其他村干部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容婶,你不要为他们开脱!”书记看了看容婶,又看了看小垚子一家。
“你们要是不信,我就偷一个给你们看!”一向沉默寡言的容婶,不知为什么,脸上泛起了一阵冷笑。
“好吧,那我们就看一看你是怎么偷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立刻把这一家子放了,还他们的清白。”书记露出一股斩钉截铁的态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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