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种会将一切合理偏向对自己有利方向的生物。这个真实的世界上可没有全心全意付出的救世主,只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议会后的夜里,昏暗的回廊里只有士兵还在来回巡视着。司马师对走到自己身前主动停下的士兵点头,越过他们继续向着主公的主卧前进。
不知不觉间,司马师已经到了目的地,守门的士兵看见他的到来,自觉的让开了位置,站到了院子外面去。那里即不会打扰到主公与人会面,也能在主公需要的时候,被主公找到。
司马师收回目送士兵的视线,抬手敲了敲门,唤道:“主公?主公?”连续唤了几声也不见回应,司马师道了一声,“失礼。”便推门进来屋内。
是夜,司马师站在昏暗的房间内看着床榻处,那里有一个沉睡的人,她像是没能坚持到床榻便睡着了似的,只有上半身趴在床榻上熟睡着,连有人进入了房间内都没有察觉到。
司马师像是一座雕像站在屋内,他沉默的看着床榻上的人,似乎正在等待她的清醒,又似乎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得实在是□□详了,仿佛世间所有的事物都跟她毫无关系,只有这床榻与她命中连结。
“主公?”司马师沉默了许久才出声,他试着去唤醒床榻上的人。走到床边轻轻碰触她的肩膀,试着推了一下。趴着的人顺着他的力道身体前倾,眼看着就要在睡梦中摔倒。
司马师惊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揽住了熟睡人的肩膀。
手下的触感柔软又温暖,是属于活人的体温。让人贪恋的活人的热度,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住,想要抢夺过来的热度。
死人与活人的差异狠狠的碾压了司马师理智,他控制不住的收拢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刺入了熟睡人的皮肤。温暖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渐渐渗出,那让他羡慕的鲜红色,足以让人发狂。而他怀里的人毫无所觉依旧在沉睡着。
司马师强忍着内心的挣扎,他尚存着些许的理智,知道自己所图并不是这一是之快。
之前跟主公说好的,在议事结束后,会来拜访主公谈论一些私事。
司马师晃了晃脑袋,试图从这种热度的刺激中抽离。可他放不开手,越是想着远离,他的手反而紧紧的扣着主公的肩膀,贪婪的贴近着她身体的温度。
“想要吗?”耳边隐约听见一个人的声音这么说着。
可司马师抬起头来警戒着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屋内有第三个人,这里只有他和主公在。
“是的,没人会发现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他在诱惑着司马师,引导着他向着那深渊前进。
“只是这些还不够,你可以值得拥有更多。”那声音又一次传来这样说着,惹得司马师控制不住的吞咽了一下。
值得拥有更多……
司马师精神恍惚,他控制不住的将怀里的人靠在床榻边,站起身来在屋内寻找着什么。
他需要锋利的,能轻松割破皮肉的……或者是,尖锐的。
司马师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小盒子上,那上面放着一根木质的簪子。那是根样式很普通,雕工有些粗糙,应该是在小贩地摊上随手买来簪头发用的。
尽管是根普通的簪子,但也改变不了,为了让它更容易入发,而特意削尖的头。
司马师拾起那根簪子看了看,尖锐的木簪,在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未能磨掉的木刺。他捏着簪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床榻走去,明明心里极度抗拒着接下来的事,身体却不听使唤。
司马师将床榻上的人再次拢入怀中,那舒适热度的回归,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低头看着握着簪子用力过猛而发白的手指,它们在颤抖着,像是在控制着他将簪子刺下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它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了主公,尖锐的木头抵住了她娇嫩的肌肤。
司马师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看着木簪一点点莫入了主公的胳膊中,鲜红的血液逐渐流出来,顺势而下染红了所到之处。
簪子被一点点拔除,司马师看着木头上沾着的血。
那刺眼的红色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温度,他反而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在木簪拔除的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人仿佛被剥皮浇了一盆雪水一样。
痛苦的呼声卡在了喉咙里,无形中,司马师感觉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
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满足于这些吗?”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
“继续啊?”
“让那红色铺满这个房间。”
“让那红色……只属于你。”
握着木簪的手颤抖着,再一次落下。
那刺眼的红喷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在颤抖着,继续将簪子往怀中人身体内送去,似乎是想要将它整根都莫入。
颤抖扩大了伤口,血红色如那声音所说的,渐渐染红了地面。
慢慢的,它们越来越多,染红了她,也染红了他。
司马师茫然的坐在地上,他怀里的人早已没了气息,只剩身体内着的那些液体像是逃离一般的往外流着。
没有想象中的温暖,也没有想象中的满足。
突然,司马师感觉脑中像是被刺入了木簪传来一阵难忍的刺痛,等他疼过后,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依旧是他刚来的样子,而主公……正熟睡的趴在床榻上。
是活着的,有着起伏在呼吸着的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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