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努力,求求您!”
还有她“失败”后,失魂落魄、灰心丧意的模样,就好像染病的是她,要死的也是她一样。
他说:“我记得十一年前,苗疆清寨也发生过一次鼠疫吧。”
月奴双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不,是鸡母,呆愣愣地看着他,她的耳边还有那些声音,她强迫自己镇定,良久才回道:“嗯,那个时候我还小,不太记得了。”
声音透着难抑的不安。
莫尘戾收回视线,怪他,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有些事情还不宜现在揭开,她不想说,就不说罢。
两人说话间,听到帐外有人呼喊:“下雨了,快,快把这些东西抬进去,那个谁,你顺道把我晾的衣服收一下。”
月奴双想到正事,“下雨了吗?”说着,就想走出去看看。
莫尘戾却不准她动,“坐好。”
“不是,”月奴双急急地将借狼狗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我得去看看。”
他对她下午外出做的事情已有耳闻,却不想她牵涉其中,“你只消告诉我接下来如何,我吩咐人去做。”
她摇摇头,“我必须亲自看了才能确定。”
他的面上笼上一层阴色,“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我只想尽一份力,北夷人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真的能尽快找到北夷人的藏身之处,那么就又少一方百姓受苦,”月奴双祈求地望着他,转而低语,“再说,有您在我身边。”
她咬住唇,脸上飘过一朵绯云。
莫尘戾大概能猜到她执着于这场鼠疫的原因,所以自救她回来,也没有打算让人送她回京,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同意,就算让人绑了架回去严密看管,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再跑出来,索性留在自己身边,还能护她周全。
但他忘了她的不安分,不可能乖乖呆在营地里养老。那小小的身体里兴许没有救世济民、普度众生的“大志”,却有一颗凡事尽力而为、绝不袖手旁观的心,对他如此,对陌生人如此,对任何事都是如此。
他身为王爷,长在皇宫,立身朝堂,见得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趋炎附势,明哲保身,真真没见过像月奴双这样的傻丫头,急着赶着往危险的火坑里跳的。
他觉得无可奈何,偏又想珍护她这颗心。
罢了,他的唇边溢出一丝浅笑,看着她的鸡窝头,“你确定要以现在的模样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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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雨点大滴大滴砸在地面,在干燥的地面上点润斑驳,很快,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由点转线,如根根银针,飞快刺向大地。
密林中,隐有马蹄声阵阵,不消片刻,一队人马在空旷的草地处停下。
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接过灯笼欲下马,被身后的高大黑影拦腰抱起。
“王爷,这样不太好……”
“闭嘴。”
月奴双突然觉得跟王爷一起外出完全是个错误。
也顾不上哀叹,提起灯笼凑近草地,细细搜寻。
这个地方正是白日里放归北夷狼狗之处,经过雨水洗礼,草地湿滑,经幽幽烛光一照,泛起荧荧绿光。
“王爷,放我下来吧,我得仔细看看。”月奴双轻声说。
莫尘戾皱了皱眉,将她轻柔放在地上,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伞,默默撑在她头顶上。
月奴双刚要移动,一只温而糙的大手握住她,似有让她撑力之意,她回眸看他,露出暖暖笑容。
灯笼四处挥探,地上便显出幽绿光泽,先是一小片,渐渐斑驳,继而转为三条时而交叉时而分散的细细光迹。
查了一阵,月奴双朝王爷点点头。
莫尘戾看得真切,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可看明白了?”
被指派探路的士兵齐齐道:“明白。”
“立刻行动。”
探路的士兵两人一组,手执灯笼映在草地上,循着显出的荧绿色光迹没入密林。
他为她整了整斗篷,说:“走吧。”
“嗯。”
雨帘瓢泼,声势密集,林夜迷蒙,暗影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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