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吃了一惊,拔腿追了几步,身上伤口同时迸发,倒在地上久久起不来。如果小乔此时趁机跳起来跑了,他也无可奈何,可惜刚才岳千林二人相斗,掌风激烈,时而烈如沙漠焦阳,时而冷若北国严冰,两相刺激,六识封闭,人事不知,待她再次醒来时,已不在九岭山上。
小乔环顾四周,只见高床绣帐,一个女童靠着一张小机沾着,斜着眼乱晃,昏昏昏欲睡,小机上放着的药已然凉了。
小乔正欲起身,听见外面响起人声,不知所来者何人,急忙躺下,扯过棉被盖住头,仔细听着。
“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姓岳的还不愿交出御神令。”小乔识得那是“面具人”的声音,人仿若中了个霹雳,僵在被窝里,任由泪水滚下。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让玄烬去寻那只白鹿,免得被这人挟住。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哼,若是容易,门主又何必费时多年而不可得呢?”过了一会,苍老的声音再起,“喂了药没有。”女童道:“还没,她还没醒,要是喂了药,效果没看到人就死了,岂不是浪费了。”
“人早醒了。”
“啊,早醒了,那还不快起来吃药。”说着就要掀被子。小乔握紧匕首,心中暗忖等会出手的招式。
女童刚掀开被子就见一道白光从下窜了上来,左手托着药碗,右手砍掉匕首,捉住小乔的下颌,顺着一倒,药水就被小乔喝了个一滴不剩。小乔伏在床上不住地咳嗽,像要将胃都吐出来。药水顺着喉咙一路向下,沿路犹如点着火,不一会儿,全身四肢也滚烫无比。
“气死阎王,祝贺你终于制成九煞丸。”“面具人”道。
干哑声道:“成功与否,此时下定论尚早。还要看看。”
小乔从床上滚下,她的体内仿佛炸了油锅,时而像火烤,时而像油煎,时而针扎,时而剑削,世间万般酷刑也不过如此。她恨不得有人杀了自己。与此相比,之前所经受的痛苦全都成了甜蜜。
大约一刻钟后,气死阎王吩咐道:“给她服下解毒丸。”女童掏出药丸却不敢上前,此时小乔全身泛紫,独两片嘴唇红得鲜艳,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却空洞洞的,没有了焦点。眼角,耳角流出了几缕紫血。
气死阎王将女童打翻,骂道:“连这还怕,还跟我学什么医。”说完,夺过药丸,亲自喂给小乔。
“哈哈,气死阎王,九煞丸终于制好了?”此时,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面具人”看见,急忙行礼,那孩子只微微颌首。
气死阎王观察者小乔的变化,头也不抬道:“还没呢!这药还得改进。”说完,就站起身来,端详了中年汉子身后的少年一会儿,道:“这是谁?怎么从没见过。”中年汉子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龙儿,去见过两位长辈。”说着,将少年往前一推。
“面具人”见少年行礼,连忙扶住,只道当不起。而气死阎王只冷冷旁观,忽然拾起地上的寒光道:“初次见面,我也没准备礼物,这柄匕首倒还锋利,拿去玩玩吧!”少年忙接过,连连道谢。“面具人”见此,也拿出身上异宝,赠给少年。
“还给我,把寒光还给我。”小乔低声道。因为服过解毒丸,九煞丸的毒性暂时得到压制,身上紫色变淡了一些,眼中也有了焦距。
少年闻声望过去,不由连后退几步,一张脸变得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女童在旁吃吃地笑着,嘲笑少年胆小。
“看我忙着跟你们聊天,竟忘了她。去,把她丢出去。”气死阎王对女童吩咐道。女童答应着,正想将她拖出去,突然少年走过来,抱起小乔就往外走。女童猜少年是想借此证明自己并不胆怯,心中暗笑。
“面具人”叫住少年道:“贤侄,记住砍下她的脑袋,那才是确认死亡的最佳方法。”气死阎王冷笑着:“我亲手调制的毒药,当今世上有谁能解。”“面具人”脸上变色,诺诺称是。
少年对这番对话恍若未闻,抱着小乔走出山庄,拉过一匹马,上马扬鞭,跑向远方。一直跑到一个十字路口才停下,少年猜忖这儿离山庄约有十几里,就将小乔放在路口明显的地方。
望着小乔的脸,少年忽然跪倒在她的身前痛苦起来:“混蛋,这群混蛋,他们怎么能这样…呜…怎么能拿你试药,我要杀了他们,呜…”
这个少年不是他人,正是小乔的哥哥。当日小乔离开破庙不久,那个中年汉子就进了破庙,见少年骨骼清奇,就带他去治伤。少年因腿伤引起高烧,又昏迷了十来天才清醒过来。等他们再回到破庙时,只剩一片残垣焦土。
哭了许久,少年才收了泪,恋恋不舍地望了小乔几眼就骑马回山庄。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无论学武多苦,一定要练成武艺,杀了他们!
我好像看见哥哥了,他好像在哭,是妈妈又骂了他吗?小乔想起身安慰哥哥,但无论怎样也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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