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钳。”温远沉着地消毒缝合。
沈长风快被那种无助感逼疯了,她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怀里,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她痛苦,看她受伤。他知道她怕疼,只是给她消炎就吓得她不清,眼里都是水雾,更遑论现在受这么重的伤。
陈忆安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打了麻药毫无知觉,可还是能感觉到止血钳、针线在血肉里一层层穿过,虽然没有感觉,但是说不怕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面前这个人身上是她熟悉了的味道,有昨夜在床边守着他时床单被褥散发的清香,有香皂的味道,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充斥在她鼻尖。
他对着一台台多科室联合的大手术不会怕,对着大面积损伤的病人也不会怕,只会镇静缝合,沉着应对。如今对着她,却只能用自己的怀抱,维持她所剩不多的安全感。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安慰她时的词不达意。只会反反复复地重复,别怕。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只是把头更深地往他怀里埋了埋,既然从此再无交集,又何必再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
温远不愧是外科最厉害的大夫,处理的无懈可击。
“沈大夫。”温远结束了手上的活,“缝合完了,我需要给她缠上绷带。固定住她的胳膊。”他示意沈长风别挡道。
沈长风松开手,从背后按住她的肩,说:“别怕,有我在。”温远接过裴洋递过来的绷带,一边固定,一边下医嘱:“一会给你开药,消炎药是一定要吃的,不要让伤口发炎,伤口太深,我先把左臂给你固定上,平时要万分小心,不能用左手,不能碰到伤口。一个月后来拆线。”伤成这样谁还会用左手……那么疼谁没事碰它……
他挑眉,很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个镇定的女孩,低下头开药。其实陈忆安这么镇定,有一大部分情况是,她吓坏了。
杨念见她被缠成这样,早哭成了泪人,不管不顾上来就要抱她,被一个人拉回去,沈长风也跟墙一样挡在陈忆安身旁。陈忆安听到声响,偏过头躲过沈长风的身子,轻声说:“我没事。”又扫了一眼安慰杨念的大男孩,浅笑着说:“男朋友?”杨念有些羞涩地点头。陈忆安努力再挂起一丝微笑,“她吓坏了,好好安慰她。”沈长风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心疼。
那人盯着陈忆安,总觉得有些,眼熟。
主任下来了,说:“我是这里的主任,你放心,医生护士的责任我们都会追究,”一边说,一边瞪了杨念和解护士一眼。“我们医院护士处理病人不当,伤了你,一定会给他们处分的。小解,杨念是实习生,没经验,你干了几年了?怎么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沈长风,杨念是你的学生,你也跑不了。”主任絮絮叨叨,无非是希望她别追究院方责任。
陈忆安接过温远开的处方,右手掏出钱包,“主任,”她叫了一声,主任正说在兴头上,猛地被她打断,有些回不过神来,“我没什么大事。解护士和杨念也是出于自卫,才会激怒那些人。说直白点,我救杨念、受伤,不存在医患关系的问题,只是出于朋友关系,我不会起诉,也不要赔偿,就是希望您别怪罪她们。真正应该追究责任的,是出手伤人的人,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你……”主任处理多了闹事索赔的,没见过这样的。陈忆安想的是,医院的赔偿,到了也得从沈长风和解护士那里扣出来,何苦折腾这些。
“既然是朋友,那就好说,那就好说。听你的,那伙人绝对不能放过。小杨小解,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好好工作。”他打着哈哈,态度立刻变了。
陈忆安觉得自己现在低血糖低的厉害,还外加缺血……下意识去摸糖,才意识到昨天五颗糖全给了沈长风,忘记去买了。而且,当着他的牙医吃糖,真的好么。
温远见她撑着额头不敢起身,大概明白了,“要不要给你注射葡萄糖?”因为还想着赶飞机,于是就拒绝了。可是后来她看表,折腾到七点多了,赶不上了吧也?
“那你去吃点糖。”温远拿回单子来,“我去帮你缴费拿……”药字还没说出来,沈长风一把夺过单子,“我去。”你去?陈忆安递过钱包,“麻烦沈医生了。”沈长风面色阴沉,眼底有些愠色,陈忆安愣了一下,搞不懂他在气什么。她微微有些迷茫的样子让沈长风有些泄气,他就是不想看她强撑着,装作坚强的样子。可是显然她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克制了一下情绪,对杨念说:“带她去我休息室歇会。”他没有随身带着钱包,接她的钱包,推开门去缴费。
杨念带她回去,正好赶上电梯,把她搀进休息室。杨念的男朋友跟着,杨念让他去买点糖,自己守在这里,陈忆安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我记得你昨天嗑瓜子的袋子里有糖?”
杨念一拍脑门,昨天是吃的喜糖里带的瓜子,她找出来,有几块,陈忆安接过来,“够了,你赶紧走吧,我等沈医生拿了药回来再去买点。”
“那怎么行?小安安,你别这样,我很担心的。”旁边林初拉了拉杨念,“那我们先走了,有事找小念,我们马上就赶过来。”
陈忆安点头,林初让杨念换了衣服之后把她带出去。杨念有些不乐意,“你拉我干什么?”“她不愿让你呆在那,”“为什么?”林初揉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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